接下來小半個時辰，暴連續施展了諸多法門！姜玄只能通過外在變化，判斷他頻繁更換法門，卻不知道具體都是什么效果。
終于！
暴放出的黑血分身一無所獲，他本體卻驟然睜開眼睛，臉色極度興奮，直奔姜玄的方向狂暴潛行！
姜玄“看著”腦海里畫面，很吃驚！
這家伙怎么確定的？！
他擅長推演？！！
“我身上有前輩的屏蔽天機，大狐貍與寧親王都收起來了，他靠推演……推演目標是什么？這是什么推演法門？”
因為兩人“足夠近”！若真擅推演，可能生效的法門就太多了，姜玄完全無法判斷！
推演兇吉？
推演曾經的空間震蕩？
甚至推演戰梭這種特殊寶物？
“暴之恐怖！他甚至能追蹤數十造化，而不被數十造化發現，包括掌握混沌緣石的祖山老人，之前都不知道，暴的悄悄尾隨！他是一直躲在祖山老人法門感知極限外，更遠的監視？”
“這么輕易的確定我的方位，與我原地不動有關系嗎？我若在這小半個時辰內離他更遠一些，他還能找到我嗎？我殺過裂與崩……他不擅長因果吧？”姜玄思緒起伏，卻也只是隨意一想！
沒關系！
他并不需要去理解！
他只需要與暴保持距離！
不是暴在追殺他，而是他在盯著暴！他能時刻控制與暴的距離！各層次效果的虛界傳送寶物，因為殺了裂與崩的關系，姜玄有太多！
“大人……”姜玄激發令牌，開始向祖山老人說明最新方位！
小狐貍就不用聯系了。
祖山老人會轉告虛潛星主。
……
與此同時。
相隔遙遠的另一片虛空，仿佛與虛空融為一體的影宗之主突然停下，接通了傳訊。
“匯合？”影宗之主反問，“為何？”
他想要盡早返回虛清城，并未與其他人同行！而此刻與他聯絡的，是虛潛星主。
“我發現虛古城那些人，全都放慢了速度……”虛潛星主毫無情緒的說明情況。
發現敵對造化們有異。
他便在虛暗中悄悄尾隨了感知不如他的！并借助偽裝法門行出虛暗，目視到了對方竟然匯合了，并開始走回頭路！
“太初至寶之事看似已經了結，但……很難說他們為什么匯合回頭！值得一眾造化聯手行事，無論是什么，我們伺機而動，在其后，或能得利！”
“我已請示過大國主，這也是大國主的意思。”
……
兩個時辰后。
姜玄已經聯絡過祖山老人十幾次，最新的消息，雙方的造化們都已經繞過來了，不過雙方過來的原因并不一樣，虛古城方面的造化們，都知道實情！
要圍殺暴！
虛清城的造化們，則是跟隨過來的！除了虛潛星主與岐靈國主，其他人都不知道虛古城的造化們要干什么……能讓一群造化聯手行事，必是大事，大利益！
他們想要螳螂捕蟬，黃雀在后！
這事兒不僅僅岐靈國主支持，羽靈國主與苦靈國主也都通過在虛清城的屬下分身下令，讓親近造化們配合！
“可以當面談談了！”姜玄對祖山老人傳訊道。
……
虛古城一眾造化在虛空中極速飛行，陣形很松散，都相互都在對方目視范圍內。
祖山老人又一次與姜玄談完后，驟然停下，回頭！凝視“后方”極為遙遠的虛空，面沉似水！
他停下！
其他造化們也先后停下，全都看他！
“怎么？”
“祖山大人？”
接連有人傳音問詢。
“有人跟著！”祖山老人向所有人傳訊，一副剛發現的樣子，而后氣息一震，動用推演能力，接著雙目暴瞪，喝道：“藏頭露尾！你們想開戰不成？！”
聲音在虛空中激蕩！以法門之力，傳的非常遠！
“被發現了。”
“不愧是祖山老人！呵！”
“恐怕是在飛過路上留下了法門之物。”
“無妨！不知有多大利益引著他們！他們若不說個明白，拖住他們！著急的肯定不是我們！”
虛清城的造化們口氣輕松的相互傳音了幾句，在虛古城造化們的目視極限距離處，黑暗涌動，十多名造化緩緩現身，緊接著還有諸多身影，自附近虛暗中飛出。
他們依舊在接近！
直至相隔千億里才停下。
一個個造化開始緊密匯聚，形成對峙之勢！
“你們這般陣仗！為何？”虛潛星主聲音滾滾，直接問！一副不說清楚，那我們就在后面跟著看你們要干嘛的姿態！
他演的！
他知道姜玄在被暴追殺，知道祖山老人遵從大乾女帝的命令，要促成兩大陣營的第一次聯手殺造化邪惡！但這事兒不能明說……殺邪惡合作很正常，但這次關鍵之處在于，好處虛古城本可以獨得，卻愿意給虛清城一半！
這事兒往嚴重了說叫通敵！
雖然以乾帝的意志以及祖山老人的身份來說，事情被掀開，也不會出什么大事，但祖山老人必遭嚴重非議，會有一些小亂子。
虛潛星主之所以同意配合做戲。
一來，白撿好處，不同意的話，祖山老人不會告訴他方位！
二來，他將情況匯報給了岐靈國主，后者同意！并要求他，不可在事后泄露其中內幕。
大乾女帝想要萬族盡早停戰，這事兒誰都知道。
而這次，虛潛星主還是第一次知道，大國主竟然也有盡早停戰的想法！不過想來也正常，在乾帝離開本宇宙前，仙妖族群就沒可能攻入神羅！
盡早停戰確實是對萬族有好處！
只可惜，虛清城并非大國主一人說了算！虛古城也有很多主戰派的造化！
……
“該死！”
“他們什么時候發現的？”
“應該是咱們剛匯合的時候，誰被盯上了？”
“唉！”
虛古城的造化們有的不動聲色，有的臉色難堪！也有無奈！根本就不可能在這里跟對方長時間對峙，鬼知道姜玄什么時候就被殺了！那邊情況太危急！
這般狀況還能怎樣？
無論是暴跑掉了！
還是至寶被奪！都是不可接受的！
祖山老人收斂了表情，沉默凝視著對面，似在思考著決定。
“你們……不會是聯手推演到了什么吧？自萬族進入虛界以來，這片時空，還從未來同時出現過如此多的造化！嘖！”蠻天帝開口，挑釁道：“好處見者有份！這般局面，你們還想獨吞不成？”
“不說就都別走！”
“要不你們走前面，我們跟著？”
祖山老人聽了一陣，并與己方造化們傳音商議了一下，便朗聲開口：“暴！自多日前，便一直尾隨！”
對面一下子安靜了。
很多造化都皺眉。
“現在說這何用？”蠻天帝眼皮跳著道，“你既敢高聲而，暴想來已經離去！你知道他蹤跡？”
“姜玄知道！”祖山老人面無表情的連道，手中權杖一震向前一步，“姜玄攜至寶，以身為餌，糾纏拖住了暴！我等此番，正是要前去誅殺此惡！此事與你們無關，速速離去吧！”
虛潛星主身后的船艙里。
岐靈國主聽的眼皮直跳，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。
那魔頭是真不要臉！明明是在被追殺！
“姜玄在被暴追殺？！”
“他還活著？！”
“呵！讓我們走？誅殺邪惡，我等義不容辭！”
雙方都是一些話術罷了，都明白，可以聯手，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！虛古城這邊是沒辦法，虛清城那邊則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！
“聯手可以！”祖山老人又開口，“不過約法三章，此番行事，殺暴后，其身家寶物各憑本事，得手后，不可相互襲殺奪取，本是除惡之事，若引發造化大戰造成任何死傷，得不償失！”
“又不是第一次聯手殺邪惡，不過這次是造化而已！何須廢話？還不快說位置？”蠻天帝催道。
******
暴又一次沖出虛暗，擺出虛空入定的姿態。
這一次施展法門，足足用了兩盞茶的時間。
“又被我找到了！哈哈哈哈哈！”暴猛然睜開眼睛，面露狂喜之色，虛界時空環境復雜，對造化來說，飛行一陣，就可能經歷諸多特殊時空，而推演目標若在某個特殊時空，也會影響到他的法門追蹤速度。
對活了百萬年的暴而，隨意一次閉關都是成百上千年，兩三個時辰，不過彈指一瞬。
按照他計劃，找個幾天，實在找不到再說。
這才剛開始。
卻已經是第四次明確感知反饋到了姜玄的方向！他也是在最開始，嘗試了數十種法門后，確認了有效法門！
推演感知“氣運”！
“你這種神魔天才，有大乾女帝的屏蔽天機又如何？就算你身上有乾帝賜予的寶物防備惡怨，就算在虛界這特殊環境……氣運，是藏不了的！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暴再次進入虛暗，極速潛行直奔姜玄！
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近！
他極度興奮，心頭也難免得意！
大乾女帝的屏蔽天機是無解的！這讓在虛界的神魔不朽們行事相對更安全一些，但氣運，是無法被屏蔽的！
說不起來，能進入虛界的存在各層次天驕，有一個算一個，都有一些虛無縹緲的氣運在身上，但那種強度的氣運，很難作為推演目標！
更不要說，姜玄連紀元境都不是！
但……他可是剛剛奪得了虛界太初至寶！這種非眾生、非時空、疆域帶來的氣運，雖然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漸漸散去，且不可運用，但至少現在，還沒散！
當年為了開創能夠推演氣運的特殊法門，暴可是足足耗費了千年！他開創過許多追蹤反追蹤的法門，有的甚至具體到針對某個造化……都說暴噬古族不善追蹤，相比于惡怨的超遠距離，他確實是不善，但若距離相對近一些，沒有哪個造化比他更強！
他此刻更加確信這一點！
“你還沒拿到？”聲音突然出現在暴腦海。
暴沒有回應！
他從未與極惡對話過，都是對方單方面的說，最開始是沒機會說，之后則是……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應！連對方在哪里都不知道！
他又沒掌握心靈法門。
“不要抗拒，你所思所想，我會有知！”聲音又道，這也是極惡第一次想要跟暴相談。
“呵！你能聽到便聽到，聽不到便算了！我不會讓你入侵我的內心！我馬上就要拿到了！哈哈哈哈哈哈！我馬上就要拿到了！！”暴心里狂笑道。
“你的內心有破綻，看來你也想合作！想要得到我的回應。”極惡便道。
他聽到了！
暴心頭一驚！
他已經動用法門盡可能封閉自己！
“我并不能知道你的所思所想，只能聽到你心里的聲音，你怕什么？”極惡以嘲笑的口氣激暴。
“別廢話，我快拿到了！馬上！就在眼前！”暴回道，“那小東西謹慎的很，逃命似的遠離天涯幻境，不知傳送了幾次，我為推演他，施展法門也耽擱了一些時間……”
“推演？祖怨不再告知你方位？”極惡問道。
“竟然還有你不知道的事。”暴借機嘲笑。
極惡知道自己露怯了！但之后要密切合作，這是遲早的事，極惡并不在乎暴的嘲笑。
“我若真無所不知，早就掀了這宇宙！”極惡說著又話音一轉，“我已經暫時阻斷了惡怨得到至寶歸屬消息，他為何不再告知你？”
“我怎么知道？”暴隨口回了一句。
他依舊在極速潛行！知道自己之前猜錯了，但錯了就錯了，這些此刻都不重要了！
他自己就能追上！
“你該滾出去了，不要影響我！我馬上就要得手！”暴心頭道。
“若是沒有我，你拿到至寶，也無法突破桎梏，這般態度？”極惡道。
暴心頭停頓了一下，而后跳過問道：“可有那些愚蠢造化的行蹤情報？可有落單者？”
主動問情報，主動與心靈魔頭合作，是一種變相的服軟。
“多是幾人結伴返回，少有孤身，影宗之主落單，你殺的了嗎？”極惡連道，“不要多事！先拿到至寶！我會指引你去閉關之地，蟄伏百年！你便是混沌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！好！好！等我登臨混沌！定要好好賞賜你一番！”暴話里有話的狂笑。
“呵！”極惡只是冷笑一聲，意識退去。
無需隱藏身份的對暴施為，百年時間，足夠他將暴馴化成自己最忠誠的狗！最鋒利的刀！造化心靈法門直抵內心改變人意志的力量，根本不是其他人能理解的！
他唯一需要擔心的，只是自己的那個對手……其他人，皆不可能撼動他的計劃！
……
“到底該怎么才能活捉？”戰梭停在虛空，由法門遮蔽融于黑暗，姜玄站在船頭，苦思冥想。
已經到了殺暴的最后時刻！
對此姜玄反倒輕松。
不再考慮這個將死的傳說巨惡，心思全都在岐靈國主化身上！他一直都沒有想到，如何才能萬無一失的活捉！
推動著，先準備！
一直到現在！
“我若能將她收入體內空間……但……”姜玄之前已經想到很多，拼法門，肯定是拼不過的，那是巔峰造化的化身，其數十萬年積累，姜玄還比不了。
哪怕偷襲！
自己的優勢，只有混沌之力加持，以及體內空間！
但也有很大問題！
“她的化身，若無差錯，必然是第三境巔峰，卡了極限！雖然我加持狀態，扭曲偽裝，隨意擊殺，但我要活的……以我現在肉身狀態，最多容納第二境通過我，進入體內空間，還需要對方配合……若不配合，恐怕……”
“我如果在相對穩定的加持狀態，肉身狀態硬拉到足矣承載第三境巔峰通過，并用混沌之力化解對抗的力量……”
姜玄不確定這能不能成。
沒這么干過！
他最初混沌之力極限加持，狀態極端不穩定，無法運用其他法門，但現在不同，如加持九縷混沌之力，很多法門都能用。
可問題還是，對方不可能配合不反抗。
一但以混沌之力化解對方的反抗法門……反抗越強烈，其遭受的化解力量越大，搞不好，是會被姜玄的混沌之力直接沖死的！
仙妖被近身本就很脆弱！
還有一個問題，與分身不同，化身本身不能獨立存在，本體隕落，化身也會死，但如果是本體活著，化身進入“其他宇宙”，能活嗎？
理論上來說，不行！
與本體完全隔絕還活著，就是獨立個體了！
哪怕高等仙妖的化身，并非像神魔一樣是純法門，而會依托外物，如用某種寶物煉成道體，其陰神也極可能結合了某個極高層次的意識類資源煉制而成……
就算這般，其化身意識維持，也應該需要與本體連接，一但這種連接被宇宙隔絕，應當是會意識潰散，寂滅！
“以我現在體內空間的宇宙力量，能強行聚攏潰散的意識嗎？但我若毀掉載體，恐怕就……”
“或者……換個方式，騙騙她？一個化身而已，她未必多在乎！”姜玄又一挑眉，而后卻又失笑了一下。
想太多！
這事兒從一開始就沒什么把握，現在也沒有！
甚至……一但虛潛星主不參與圍殺，守著岐靈國主化身，自己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！這種情況是很可能出現的！
始終都有不可控的變數！
盡量去做便是！
而若那些可能的變數沒出現，姜玄最后自己也沒辦法，其實還有一個終極手段！
——請人出手就是了！
若請流光神王出手，知道岐靈國主化身的準確位置與狀態，隱秘接近先手施為，瞬間應當就能將其封印禁錮！
“距離我還有一盞茶。”姜玄又暗道一句，是暴飛到他位置的時間！姜玄卻依舊不動。
又等了一陣。
姜玄接到了祖山老人的傳訊。
“馬上合圍，別被看到，你該走了，越遠越好！”祖山老人道。
“好！”姜玄回應著，又問，“虛潛星主可在？”
“在附近！”
“好！”姜玄又說一聲。
結束傳訊。
姜玄收起戰梭，手中憑空出現一件傳送寶物，激發！
嗡轟！虛空震蕩！姜玄憑空消失。
……
“嗯？他又傳送了？”虛暗中的暴臉色驟變，因為姜玄特意長時間不走，讓他不斷靠近，暴甚至能夠維持法門模糊鎖定，知道自己距離那股氣運越來越近！
這也導致了，暴這次第一時間，確定了姜玄傳送！
“該死！怎么這么巧？我馬上就要到了！馬上就要到了！”暴癲狂，雖然隱隱的感覺到了不對，但這種明確的驟然與他拉開距離，好想是特意針對避開他，是第一次出現。
之前他連姜玄什么時間什么位置傳送都不知道。
始終是通過“姜玄幾人速度不可能那么快，只能是傳送”來判斷的！
“就是巧合！該死，他現在運勢這么強？！”
感覺到不對，但暴沒朝著危險的方向去想。
因為，極惡可說了，那些造化還在歸途！
誰還能給他帶來危險？
很快！
在姜玄傳送走的位置，虛空轟然炸裂，魔神般龐大的身影自虛暗沖出，氣息才進一步升騰，剛要發動法門，暴便敏銳的察覺到，這片時空在他沖出來的瞬間，有異常！
他明白那種異常代表著什么，神色駭然的同時，激發了自己最貴重的傳送寶物！
但來不及了！
磅礴到不可想象的時空力量，驟然覆蓋暴目之所及的全部時空！就像是瞬時的冰封凍結……但并不是！而是時空封鎖巨陣！
想要在虛界布置如此龐大的封絕大陣是不可能的！
幾十名造化聯手也不行！
但不需要封絕！不需要到那個程度！只需要確保暴不會傳送走！就足夠了！
沒有人先手第一個突襲暴！雖然都知道，誰第一個殺暴，誰便可能得到最好的戰利品，但……沒必要玩命去面對暴的拼死反擊！這么穩妥的圍殺，圍上他群毆就行！
“暴！你的死期到了！”
“暴！你殺我至交，沒想過今天嗎？”
“暴！你們族群殺戮無數，你該死！你們都該死！”
一道道聲音傳來！
一個個身影在四面八方上上下下各個方位現身，有人散發神光，有人化作巨獸，有人如星辰巨人……目光全都凝視著暴！
暴先呆滯了一下，而后臉色經歷了多重變幻。
他無法理解！
他瞬時的驚惶！
他殘忍獰笑！
他決絕！
“哈！”一聲不屑的冷笑，進而肆意張狂的大笑：“哈哈哈哈哈哈！哈哈哈！你們！你們這群愚蠢的廢物！幾十人！幾十人才敢來面對我！如此陣仗，卻無人敢來先手襲我！哈哈哈哈！一個個自以為族群的守護者，被吹捧為宇宙傳說，實際上不過是猥瑣膽怯的跳梁小丑，你們……”
暴狂罵！
在生命的最后時刻，暴最終沒有選擇任何膽怯，沒有任何畏懼！依舊桀驁猖狂而兇暴！
表面如此。
沒人能聽到暴心里在想什么。
“救救我！救救我！救救我！”
“該死的！你聽得到嗎？該死！你不是說他們都回去了嗎？救我啊！你一定有辦法！救我啊！！”
******
姜玄徹底遠離了戰場，對暴的“臨終遺”他沒什么興趣，也不覺得，暴能活下來！
在這方宇宙，除非是前輩來虛界，否則……沒有任何人能對抗幾十名造化的聯手！
不用管了！
他此刻滿腦子都是——活捉小狐貍！
“有了！”姜玄在遠離“戰場”的一片虛空中睜開眼睛，他再一次通過因果，鎖定了岐靈國主化身的位置！
紀元境是絕不能靠近那種造化廝殺的。
姜玄躲得很遠，岐靈國主化身也是……兩人的方位雖不同，但也并非是完全兩端遠離，從姜玄的角度看，對方是在側面！
飛過去卻非常遠。
“因果鎖定，趨吉避兇！殺她大吉！活捉更大吉！應該可以！”姜玄傳送。
……
灰蒙蒙的巖石天體，一億九千萬里長寬，略扁平，散發著強大的引力，就在這巖石天體之上，一個頂如石盤的小小石質涼亭立在群山之間，相比于巖石天體的巨大，其好似一粒塵沙。
山峰遮蔽怪石嶙峋，除非是在一些“剛好”的視角，否則在很遠外，并不能目視到涼亭內的身影，亦會將涼亭的頂誤認為是山石。
岐靈國主坐在那，再次對棋盤落子，而后便靜立不動，陷入了回憶。
涼亭是她隨手以法門創造的。
她也沒特意隱藏。
可能對她造成威脅的只能是造化，而若真是造化靠近這邊主動搜尋，這化身所能施展的法門再強，也會被發現。
藏不了！
當然，她也沒覺得自己這個化身會出什么意外！這并非是向雙城的歸途方向，是相反的，而這種距離，那些造化飛過來，也要好一陣……再說自己這次跟虛潛星主過來，從始至終都沒暴露過！
連那個曾聯絡過自己的狂妄自大魔頭，都以為自己還在虛清城。
沒道理有人會突然朝這邊過來。
等殺了暴，虛潛星主仰仗極限速度卷走暴的重要寶物后，也會第一時間來此處！其他那些造化，速度也是不如他的！
“姐姐啊……”怔了一陣回過神來的岐靈國主突然嘆息。
決定了要在之后殺姜玄、奪至寶。
也決定了靠之后的見面，最后爭取，若能活捉最好，如此保全自己姐姐的性命。
岐靈國主卻明白，活捉的可能性，往往是不高的！
這讓她越發容易的陷入回憶。
她已經在迫使自己想象，如果三十萬年前姐姐沒有“戰死”，如果始終相守，或許，關系未必會有多好，甚至可能因為權力的爭奪而撕破臉，自己天賦終究是差姐姐一絲的，應當會輸吧，會被教訓，會被囚禁反省……可沒有如果！
姐姐“戰死”的時代，是仙妖族群飛速擴張的鼎盛時期，強大到足矣攻入同時代的神羅。
姐姐先一步成為仙尊。
姐姐指引自己修行。
用不盡的資源使得父親沒有厚此薄彼，要什么有什么，自己境界不足要不來的，姐姐也能替自己要來！
回憶是美好的！
沒有任何漫長相伴可能帶來的齷齪丑惡！
可這些美好，此刻給她帶來的痛苦卻越發強烈！暴的喪鐘在敲響，姜玄拿報酬的那天，或是其死期，亦是姐姐的！
“我想不顧一切……但我，不能啊！”夢冰嵐喃聲自語。
她不能為了個人的感情，放棄帝王的責任！目前這種情緒，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她有要開始參悟的本體，為此，本體已經運用法門暫時隔絕了情緒影響，她將龐雜的思緒引發的情緒變化，全留給了這化身！
這也算是一種化身輔助本體修行的方式！
倒是可以肆意的去想了。
哪怕再心哀，哪怕想到意識腐朽，化身而已！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，在遠方匯聚成線，直入岐靈國主耳中。
她猛的抬頭，緊接著臉色近乎錯亂。
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！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