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宴?”她不解,兩人經歷了這般風雨,他還有什么問題,難以對她開口。
少頃,伴隨著一聲幾不可聞地嘆息,裴今宴問道,“我現在變得人不像人、鬼不像鬼,你……還喜歡我嗎?”
蘇明妝先是一愣,隨后輕笑,“真沒看出,你還在意外表。如果我說,我不在意外表,你信嗎?”
裴今宴抿了抿唇,并未回答。
蘇明妝,“你忘了白天時,阡陌相見,你一眼認出我了嗎?我也一眼認出了你。”
裴今宴——他到現在還驚訝,她是怎么認出他的。畢竟連嬸母都沒第一時間認出。
蘇明妝垂下眼,輕聲道,“那個夢,真的很怪。說它是真實發生?但我又清楚地知曉是夢;說是夢?它又特別真實。真實到……我一直有種活了兩世的滄桑感。滄桑到,我已經不在意皮囊了。”
聲音一頓,又問,“那如果我失去美貌,你還要我嗎?”
“當然要!”裴今宴語調帶了些許慍意,“我是輕浮之人?”
“你不是輕浮之人,那我是咯?”某女作勢立起了眼睛。
裴今宴仔細想了想,“好吧,我確實有些輕浮,但只對你自己輕浮,對外人沒輕浮過。”
蘇明妝被逗笑,趴在他胸膛上。
突然,他看見他身上傷疤,笑容戛然而止,心疼地用手指觸碰傷疤,“你……受了很多傷。”
裴今宴垂眼,低頭看著自己的傷,“……嗯。”
蘇明妝手指用了一些力氣,順著他的肋骨慢慢按壓。果不其然,當碰到幾個位置時,男人努力不表現出來,但眉頭依舊動了動。
這幾個位置,都是打斗時,最容易受傷的部位。
蘇明妝學過武,知曉,除非打斗雙方實力懸殊,否則哪怕是勝利方,也會被擊中,甚至身上掛彩。
輸了會挨打,贏了也免不了被打幾下。
三年征戰,他只身潛入叛軍,快速建立威信、得到信任甚至是控制權,唯一的方法,便是拳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