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這樣和官兵們打打停停,他也比較滿足,直到這怪人來……帶著兄弟打下縣城,得更多銀兩,吸引來更多人的依靠,他的野心也隨之膨脹。
現在每天被幾千人稱為首領,新入營的人為了能見他一面,甚至需要賄賂老兵。
甚至一些貌美的年輕女子慕名前來,對他表達傾慕,甚至愿意服侍他——當皇帝也不過如此。
現在讓他放棄一切,還不如直接殺了他!
宗凡清僵硬地擠出笑容,夸張地笑了兩聲,“于兄弟說得對,正是因此,本帥才把你請來,聽你高見啊!”
裴今宴放下酒杯,垂著眼,若有所思。
宗凡清小心翼翼問,“于兄弟?”
“等等,我想想。”
“好好!你想,你慢慢想,不著急!”宗凡清急忙道。
隨后,便是漫長等待。
從踏入怒焰軍那一刻,裴今宴就已有計劃,沒馬上說,也只是單純為了吊宗凡清胃口罷了。
好一會,裴今宴抬眼,“還記得張處業嗎?既然他是貧民能造反成功,首領不妨學他。”
宗凡清面色一僵,“你是說,讓本帥去別人的隊伍?”
心中在想:這愚蠢終于露出馬腳了?鬧了半天,竟是其他叛軍的細作,來煽動他乖乖交出隊伍?要知道,整個北燕國叛軍里,規模最大的,就是他的隊伍了!
裴今宴將對方心思看在眼里,口吻依舊平淡,“你可知蜾蠃?”
宗凡清眼神有了提防和敵意,“螟蛉有子,蜾蠃負之,的蜾蠃。”
“沒錯。”
蜾蠃是一種蜂,會捕捉螟蛉幼蟲,將其帶回巢內,在其身上產卵,卵孵化后的蜾蠃幼蟲,便以螟蛉幼蟲為食。
宗凡清依舊不懂,“蜾蠃和我們怒焰軍,有什么關系?”
裴今宴本以為,說到這里,宗凡清便能聽懂他的意思,但他到底還是高估了宗凡清的心智,“蜾蠃卵寄生在螟蛉卵,怒焰軍也可以找個比之規模更大的軍隊寄生,在寄生過程中,逐漸掌握資源、權力,待羽翼成熟時,殺其首領、強得大權,造反奪天下!”
宗凡清這次聽懂了,他雙眼大睜,心跳加速——是了!是了!怒焰軍現在進退兩難:攻占縣城,會被剿滅;不占縣城,沒有足夠多的收入。
但如果真如愚蠢所說,寄生在一個強大軍隊里,慢慢發展,待時機成熟時奪得大權,豈不是事半功倍?
可怕……這愚蠢實在可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