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奇怪!
難道“性格古怪”具有傳染性?她接觸了古怪的荒谷老人,不慎被傳染了古怪的毛病?——她這般自我揶揄著。
同一時間,嚴氏卻心生自責——因為她意識到自己的卑鄙。
明妝說無法和離時,她心中竊喜。
明妝說讓今宴以夫君身份處理此事,她竟暗暗祈禱兩人借由此事能重歸于好。
但人家明妝對國公府恩重如山,她應該報答人家才是,怎可算計?
嚴氏自我批判了一番,警告自己:絕不能對不住人家,默默尊重支持便好,不可有任何不軌念想!
蘇明妝輕咳兩聲,緩解尷尬,“只是我與錦王見面,若有不慎,怕對裴將軍和國公府名聲有所傷害。不過母親您放心,我會努力把影響降到最低,絕不與錦王公開在外單獨相處,而且對外也以姐弟相稱,絕不會越雷池一步!”
“我信你,只是……這件事要不要等今宴回來再說?或者,我們寫一封信,送入宮中。”
“……”
嚴氏見明妝沉默,便意識到什么,壓低了聲音,“今宴是不是不在宮中?”
蘇明妝面色一僵,不知如何回答。
嚴氏,“不在京城?”
蘇明妝張了張嘴,依舊不知如何回答。
嚴氏卻笑了出來。
蘇明妝不解,“您笑什么?”
嚴氏笑著搖頭,“傻孩子,你以為今宴接到機密任務,難道他父親就沒接過?”
蘇明妝這才恍然大悟——對呀!裴家因為對皇權愚忠的特點,被皇帝們信任,搞不好老國公也執行過機密任務。
按照裴今宴的說法,他們執行任務需要一個家人配合,裴今宴選了她,老國公當然就找老夫人。
他們都是找……妻子?
卻在這時,門外有人推門,之后抱怨道,“你們婆媳倆,有什么事瞞著我?還鎖門?”
是裴二夫人。
蘇明妝急忙低聲問,“母親,這件事要告訴嬸母嗎?”
嚴氏沉思片刻,“我的建議是暫時不要,薇薇自是可信任的,但今酌這次受傷,薇薇受驚過度,不能再讓她擔驚受怕了。而且她對派系之爭并不擅長,便是告訴她,她也幫不上什么,徒增擔心。”
蘇明妝點頭,“您說的對,但現在不知裴將軍歸期,我覺得不能這樣干等。況且即便他回來,我們在毫無情報的情況下,也商量不出什么對策。還不如我先接觸錦王,試試能套出什么信息,待裴將軍回來,再做打算。”
嚴氏面色為難,“我怕你遇到危險。”
蘇明妝目光凝重,“富貴險中求不是嗎?而且即便是危險,也理應我來承擔,如果不是我強嫁裴將軍,國公府和學士府也不會被卷入派系之爭。退一萬步說,就算真有危險,也可以用我的死,來結束一切。”
這是蘇明妝心中的最后一條路——只要她死,未留子嗣,裴今宴另娶續弦,兩家的關系便結束,武王也就不用顧忌學士府。
嚴氏嚇了一跳,厲聲道,“你胡說什么?不許提什么死不死的!”
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,裴二夫人大聲道,“你們倆聊什么呢?誰要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