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一道傳音入耳——
帝君答應過陪我用晚膳的。
沈竹清不想聽見,可阿念也故意傳給了她。
止淵松開了手,旋即道:“竹清,我還有些事要處理,你先好好休息。”
話落,他轉身要走。
沈竹清看著他一秒也不敢怠慢的匆匆背影。
她知道曾經那個將自己視為珍寶,滿腔忠誠與熱烈的男人就要消失不見了。
她猛然沖上前懷住他的窄腰,緊貼他寬厚的脊背:“帝君,留在這陪陪我好不好?”
止淵頓了步子,卻沒有回頭:“竹清,你是帝妃。”
是啊,她是帝妃,當以三界眾生為先,該端莊大度,就該奉君為主,事事聽從。
不能胡鬧,不能憑己之心。
沈竹清已恪守千年。
自她決定做這帝妃開始,她已摒棄了自我。
從前,她在他的臉上畫小王八,偷偷看他沐浴,吵著要同他靈修。
他不惱,他說他就喜歡從不將世間規矩放在眼里,自由且熱烈的她。
如今教她端莊,教她如何成為一個合格帝妃的人也是他!
可為何她變成了他想要的模樣,他卻轉身去愛了別人。
她哽了聲:“帝君說過直至神隕,對我心不變。”
他回過頭來緊緊擁住她:“竹清,你須得我將心剖出來你才能相信我的真心嗎?”
他的語氣坦蕩真誠,她曾有一瞬覺得是自己太過自私。
可是他將她的手從他腰間用力掙開的力道,又讓她無法繼續欺騙自己。
脫離的懷抱,松開的手,身體上殘留的余溫。
止淵還是走了。
許久。
殿外有仙侍窸窸窣窣的吵鬧聲,沈竹清起身走到殿外。
仙侍們識相退下,她看見十幾名畫師往偏殿去。
畫師們行至偏殿門口,為首的恭敬行禮。
“帝君,吾等來為阿念仙子作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