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是紀昱恒的作風。
他應該義正辭地維護紀衿安,站在我的對立面,才是對的。
他嘆了口氣,牽著我到洗手間,打開水龍頭,試了水溫,再把我拉到水龍頭下方,打上洗手液,細細清洗。
“你那樣打她,自己的手不疼?”
我微微一怔,險些不敢相信這是他會說出來的話。
垂著腦袋,看著他修長好看的手指與我的指頭相交,兀自笑了一聲。
這要是在之前,我可能又會心軟了。畢竟,曾經只要他給我一點點甜頭,就足夠讓我開心好久好久。
可是現在,只覺得可悲。
他沒有急著要我的回答,而是用洗手液把我的手洗了幾個來回,洗得一點都沒有血液病毒的可能,才看著我手心的紅腫,皺了皺眉。
旋即,又捏住我的兩頰,“張嘴。”
“干嘛?”
我下意識張了張嘴。
才透過盥洗臺前的鏡子,看見自己齒間溢出的血絲,我剛剛……實在是太恨了,恨得牙關緊咬,把牙縫都擠出了血。
他心疼至極地看著我,倒了杯溫水,“漱漱口。”
“謝謝。”
我客氣疏離地謝過,漱了口,他又牽著我到客廳沙發坐下,從醫藥箱里找出消腫的藥,半蹲在我面前,動作極盡耐心地給我擦藥。
有一個瞬間,我都有些許的恍惚,我們好像一直都這么好。
他一直是那個溫柔體貼的丈夫。
可是,人終歸要回歸現實。
我收回自己的手,看著眼前這個即將成為前夫的男人,淡聲問道:“你打算怎么處理紀衿安的事?”
“你想怎么辦?”
“我想怎么辦你就怎么辦嗎?”
我看著他的雙眸,一瞬不瞬地問。
我不相信,他對紀衿安真的能做到不留情面。
紀昱恒眉心微動,“只要留她一條命,別的都由你說了算。我本來打算送她去英國,你如果覺得不好,送她去再遠一點的國家也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