鄒大娘子將他攔著,苦口婆心的勸慰:“夫君,小妹雖然和這人有了肌膚之親,但罪不至死啊!小妹只是不慎落水,被人搭救罷了。為今之計,只有把小妹和這人婚事定下來,這樣即便被人傳揚出去,那也是小妹被未婚夫所救,于名聲也無大礙。”
她捏了捏沈國舅的手,低聲道:“想想女兒……”
沈國舅忍了又忍,到底是忍了下來。
他有兩個女兒,不能被沈玉珍拖累了。
若今日把沈玉珍打死了,就等于坐實了她跟陌生男人親密的行為。那外人還不知會怎么議論沈家。
只有把兩人關系定成未婚夫妻,才能挽回局面。
而一邊的鄒大娘子卻眉頭緊鎖,一直打量燕九。
她雖不明白小姑子為什么要認定了這人,可她敢保證,燕九絕對不是什么世家子弟。
無他。
這張臉,長的真是太好了。
比齊小公爺還俊美的多,這般長相,但凡家世好上一點,她就不會沒聽過見過。
畢竟來到汴京后,大大小小的宴會、馬球會她都參加了。
尤其是皇后組建的馬球會,但凡有點臉面的人家,誰會不來?
若誰家兒郎有這般出色,早就在馬球會上大放光彩了。
鄒大娘子善于交際,不可能沒見過。
沈國舅深吸一口氣,冷著臉問燕九:“你是何人?”
燕九哪里還敢隱瞞?哆哆嗦嗦道:“我叫燕九,臨安人士……”
他話還未說完,就被沈玉珍尖叫著打斷了:“你撒謊!你分明是永昌伯爵府家的梁六郎!你是想不認賬嗎?!”
燕九連連搖頭,惶恐道:“我不是,我不是啊!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子,什么永昌伯爵府,什么梁六郎,我不知道啊!”
沈玉珍瞪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的看著他:“你就是在胡說!我不信!”
胡說八道,這怎么可能是農家子?!農家子怎么會有這般氣度?農家子怎么可能吃得起七碗居?農家子為什么會被店小二稱作“梁公子”?
沈玉珍忍著頭疼,厲聲道:“七碗居的店小二,分明喊你梁公子的!”
燕九哪里敢承認行騙的事?忙反駁道:“出門在外,我怎能隨便告知旁人身份?隨口編造個姓氏又怎么了?”
沈玉珍不信的搖頭:“不……不……一個農家子怎么可能吃得起七碗居?”
“你怎么能這般小瞧于人?”
燕九一副被冤枉的模樣:“我自幼仰慕汴京,便攢了些錢財來游玩。七碗居的飯菜好吃,我又難得來一次汴京,吃些好的犒勞自己,難道還犯法嗎?七碗居門上也沒有張貼告示,只接待世家大族不接待農家子啊!”
事情鬧到這個地步,燕九也反應過來自己是躲不掉了。
為今之計只有把所有的錯推到沈玉珍身上,才能有活命的機會。
他知道,絕不能把自己被迫受雇來勾引沈玉珍的事情說出來。
否則,自己絕無活路。
只有把自己塑造成無辜受害者,才有一絲希望!
沈玉珍被堵的說不出話來。
她想了半天,頭疼欲裂。
“那……那你為什么替我付賬?”
燕九更理直氣壯了:“你一個弱女子被指責吃白食,我好心幫一把還有錯了?付了賬我和你有多說什么嗎?我有告訴你自己是什么永昌伯爵府的梁六郎嗎?我不過一時好心,就被你拽下河,被迫和你有了肌膚之親。
我不會鳧水,險些被淹死!現在還要怨我不是‘梁六郎’,天下哪有這般不講理的?你是皇后的妹妹就能這樣欺負我一個良民?是,你們是高門顯戶,我一個良民堪比螻蟻,可也不能這么欺負人吧?!”hh