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
喜女又在夜里爬上李說的床,卻不是因雷聲害怕而是帶著獻出自己的興奮,卻不想李說制止了她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手。
「喜女,我不想。」他聲音有些沙啞,抓著她的手,「你不需要急著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心意,等我娶了你,我會疼你。」
她很聽話地不再動他,起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,卻被他抓住了手。
「我不是隨便說說的。星期天,與我一起去置辦些成親的東西吧!」
喜女以為,李說在外人面前稱她是他的夫人,已經是給了她名分,卻不想他還要置辦東西,搞個儀式娶她過門。
她自小見過的樓里的女人,但凡被人買回家的,頂多也就是雇個轎子從后門抬進去。
「先生。」她抓著他的手又在他身邊躺下來,與他臉貼著臉,「我高興。」
有什么滾燙的東西,從她的臉上落下,也濕了他的臉龐。
成親后,喜女更時常陪著李說去戲班。他說他養得起她,不用她出去找活,她也愿意與他黏在一起。
李說成了戲班的臺柱,紅得發紫,臺下也開始專門有個位子,留給他的夫人。
一場唱完,喜女去后臺伺候他更衣卸妝,輕車熟路,再也不會拽到他的頭發。
「呦,李先生的日子滋潤,有個如此的美嬌娘。難怪我請了多次,都沒時間去我府上喝茶。」一個膀大腰圓的男的走進來,腰間別著槍套。
「胡大帥說笑了。」李說微笑,下意識地把喜女拉到自己身后。
胡大帥「唾」了一聲,坐下,把槍套拍在桌上,看著李說,「李說,你一個戲子,我捧你,是你的福氣。可你屢次三番拒絕我,有點忒給臉不要臉。」
他一臉的兇橫,拔了槍指著李說的腦袋,「今兒你要再拒絕我,我就讓你在這片再也唱不成戲。」
胡大帥是地界的老虎,沒人敢忤逆。人們還說他有個癖好,喜歡玩弄男人。
喜女沒見過這種陣勢。之前遇上打仗,她都躲在樓里,如今真槍舉在她的面前,她只覺得要尿褲子。
「戲,可以不唱。有些事,卻不能做。」李說身后的手緊緊抓著她的手,也微微顫抖,卻昂首挺胸。
胡大帥摔了桌上的花瓶,走了。
戲,李說還是唱了下去。畢竟他的戲迷,除了不懷好意的胡大帥,還有不少大人物,胡大帥不敢對他趕盡殺絕。
眼看到了冬天,屋里的暖爐燒得紅彤彤的,李說和喜女依偎在一起。
「給我生個孩子吧,我喜歡孩子,我們的孩子。」他深深吻了她的額頭。
喜女微微一愣,看著他臉上的期許,笑著點了點頭。
「好。」
8
這天李說又在臺上唱戲,喜女原本坐在臺下,卻不想中途腹痛許是著了涼,便跑了一趟茅房。
甫一從茅房出來,沒走幾步,就聽得墻角有兩男人小聲說話。
「等那姓李的唱完去了后臺,咱們就把他打暈扛到大帥面前。」
「那要是還有他那個娘們在怎么辦?」
「大帥說了,姓李的疼那娘們,若是兩個人都在我們不好辦,就先抓那個娘們,用她威脅姓李的,他肯定乖乖跟我們回去!反正大帥說今天帶不回去姓李的,咱們就不用活著回去了。」
喜女驚得捂住嘴巴。
最后一場戲唱完,李說卻沒回成后臺。不知從哪里來了一大群叫花子沖進來,臺上臺下頓時亂成一片,推搡中有人抓住了他的手,拉著他出了大門。
「快走!」兩人坐上門口等著的黃包車,喜女使勁喘著氣。
見他一臉疑問看她,她捧著他的臉,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,「叫花子是我給錢讓他們沖進去的,怎么樣,是不是很驚喜?哎呀不要皺著眉,我著急跟你回家生娃!」
「這樣回家?」他指著自己身上的戲服,還有頭頂沉重的頭飾。
喜女點頭,「嗯,先生你這樣美極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