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愿意娶祁夢的時候,滿朝文武的臉上都寫著——臥槽,寧淵王竟然還有這個狗屎運。
「抑或,王爺覺得臣這身份配不上王爺?」
那就更是天大的笑話了,白景這兩年,儼然已是皇上身邊最紅的權臣,皇上越老越迷信,跟白景這神棍一拍即合。
白景拿個裝神弄鬼的羅盤在皇上的寢殿走一圈,告訴皇上這寢殿的位置不對,皇上都能馬上搬寢殿!
大事兒小事兒先找白景算一卦。
祁夢抬頭,視線將將好對上他近在咫尺淺笑著的盛世美顏,倏忽莫名呼吸一滯。隨即往后退了兩步,奶奶的熊,生的這般妖孽,能不能不要用如此帶著蠱惑的語調跟她說話!
好色可是她的代名詞啊!
但是,不行,她的咸豬手可以伸到風流才子,小館花魁身上,但堅決不能伸到同僚身上,辦公室戀情我們是不提倡的。
尤其不能伸到白景身上,白景現在手握大權,皇上寵他比寵自己還甚。
這要是嫁了,以后還怎么花天酒地,睡遍美男,那可是她重生歸來的唯一夢想了。獨寵一人是不對的,要雨露均沾,不能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個森林。
祁夢勉強鎮定下來,「國師大人開個價,多少錢,退了這婚?」
「皇上紅口白牙親許的婚約,王爺現在是要臣抗旨不尊嗎?」白景道:「再說,王爺親口說的誰敢娶,王爺就嫁,王爺是要食而肥嗎?」
娘的,嘴瓢毀人生。
祁夢:「本王又不胖,食也肥不了。再說,本王名聲已經夠臭了,不差這一樁。」
白景勾了勾嘴角,「臣差,臣必行,行必果。」
祁夢:「……」
什么仇什么怨,你要斬我森林!
此后,祁夢為了逼白景退婚,連著圍堵了白景一個月。
日夜糾纏,見白景不為所動后,干脆一天換一個花魁帶去國師府,當著白景的面調情,胡鬧。
希望白景能知難而退。
白景一時淪為全京都的笑柄。
京都那些精神空虛的大臣們,一個個拎著瓜子水果對他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圍觀,評論,笑話三連!
饒是如此,白景依舊不為所動,兀自拿本書在她旁邊看得與世隔絕。甚至在她跟花魁們調情時,偶爾還抽空抬頭指導一下她。
她摸花魁的臉,白景來一句「王爺,捏別人臉的時候,下手輕點,你那不叫調情,你那叫動粗。」
她與花魁含情脈脈地對視,白景來一句「王爺,你這眼神不到位啊,看著不像含情脈脈,倒像是眼皮抽筋了。」
她與花魁念情詩互許終生,白景來一句「王爺,你剛才那句詩念錯了,不是『山無棱,叫君斷子絕孫』,乃是『天地合,乃敢與君絕』。」
……
祁夢玩不下去了,這日,她扛了把大刀,氣勢洶洶闖進了國師府,一刀柄磕在白景座椅前的幾案上,還一只腳踩在白景的座椅上,微微俯下身,居高臨下望著白景問:「說吧,到底要怎樣,你才肯退婚?」
白景終于收起了他那八風不動的神色,抬頭,身體往前傾,很認真地問道:「為什么一定要退婚呢?」
白景本就比她高一個半頭,即使坐著,也不見得比她矮多少,這會兒白景突然往前傾,加上她本就俯著身,兩人近乎要鼻尖挨著鼻尖了。
白景說這話時的氣息拂過她唇角,許是兩人的距離太近,又許是白景問這話時神色太勾魂,竟讓她微微失了神。有那么一瞬間祁夢忘了自己是來干嘛的,下意識回問了一句:「你又為什么一定要選本王呢?」
白景亦被她反問的身體僵了僵,失神了片刻,須臾,倏忽伸手,捏住了她的下巴,輕輕一帶,將她往下拉了三寸,微涼的唇片帶著海棠的清香便印在了她的唇角。
祁夢一驚,大駭,猛地推開白景,退了幾步指著白景漲紅了臉,語無倫次,磕磕絆絆,「你……你你你流氓!」
白景大笑出聲,「與王爺日日喝花酒,左擁右抱相比,臣這應該擔不起流氓二字吧。」
祁夢憤然,她左擁右抱那叫你情我愿,白景這行為叫強人所難好嗎!
白景便拿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地望著她,道:「臣對王爺一見鐘情,親王爺,實乃情難自禁。當年王爺不也對臣一見鐘情,才故意為難臣,折辱臣,想引起臣的注意嗎?」
祁夢:「?!」
這廝果然是來報當年罵他之仇的!
祁夢「哼」了一聲,陰陽怪氣道:「國師當知,情深不壽四個字。」
白景無所謂地聳聳肩:「瘦不瘦的,臣也無所謂,反正臣又不胖。」
祁夢:「……」很好,自己打太極的話被白景甩回自己的臉上了。
3
婚沒退成,反遭調戲。
祁夢回了王府,一臉頹敗地坐在院子里,仰天長嘆。
正此時,皇上派人來宣指,婚期定于下月十五。
祁夢等宣指的公公走后,陰沉著臉捏著圣旨,而后,狠狠摜在了地上,嚇得王府一干仆人瑟瑟發抖跪了一地。
一自幼跟著祁夢的仆人,麻著膽子勸道:「王爺,這是好事,您何必動這么大的怒火。再說,您不是一直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