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先說說看,本宮是何意?」我柔聲說道。
「主子,這話……奴婢不敢說,奴婢是低賤之人。」冉霜臉上泛起一抹紅暈,她這是一早便曉得了我的心思。
她曉得,也沒有拒絕,想來是同意了。
「那你可愿意?」我直截了當的問道,沒有兜圈子。
冉霜思索了一會才回道,「若是平常,奴婢不愿,奴婢不想同主子分寵,可現在,奴婢若能替主子做些什么,讓主子不必日日拘禁在此,奴婢愿意。」
她的聰慧,是不點也透,不過我有些好奇,我同她相處不過月余,她如何能為我犧牲至此。
我正想開口,見到她耳根子都紅透了,便大概的曉得了。
皇上俊朗不凡,容貌堪稱第一美男子,又是文武雙全,冉霜心儀皇上也不足為奇。
我忽然有些猶豫,擔憂冉霜動了真心,我便是給她白白做了嫁衣,說不準,我們有一日,也會成為對敵。
看著她消瘦的臉頰,這段時日,榮恩殿里的眾人都瘦了一大圈兒,再這樣繼續下去不是辦法,于是我下定了決心,要送冉霜侍奉皇上。
「好,這封信,送到鈺嬪的手上,明日,本宮替你好好打扮一番。」我遞給她一封早就準備好的信,她會按老法子,傳到鈺嬪的手中。
「奴婢告退。」冉霜福身行禮,緩緩退出臥房。
我深吸一口氣,揉揉發疼的眉心,白蘇蘇算計的這般好,她那幾日出宮,恐就是為了和白相布局,這一步步,走得十分順利。
待我察覺不對,為時已晚,我不知她后頭還有什么后招,冒險出宮,絕不僅僅只是為了長使位分。
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見招拆招。
第二日晨起,秋杉給我梳妝后,我便將冉霜喚來。
我站起身,拉著她的手,走到我的梳妝臺前,讓她坐下。
冉霜連連擺手,「主子,使不得,奴婢卑賤之軀,怎么能坐在這兒。」
我彎起嘴角,笑了笑,「待今日過后,你就不是卑賤之軀,而是皇上的嬪妃,往后,都會坐在這個位置上梳妝打扮。」
秋杉聽到我的話,頗有些驚訝,轉頭看向冉霜,眼里的情緒有些復雜。
我將她臉上的神情變化看在眼里,沒有說話,輕輕的按著冉霜的肩膀,讓她坐下。
「秋杉,給冉霜裝扮一番,只要一個字,美就夠了。」我淡聲說道。
秋杉有些不情愿的應了一聲,走到梳妝臺前,解下冉霜頭上的宮女發飾,拿著梳子替她綰發。
她的動作極慢,臉上也都是不情愿。
論起相貌,秋杉比冉霜好得多,但我知曉,秋杉不是嫉妒我要將冉霜送到皇上身邊,而沒有把她送去。
她若想,有大把的機會與皇上親近,但她沒有,一切都是恰到好處,分寸拿捏的極好,這說明她絲毫沒有動過要去皇上身邊伺候的念頭。
我想她不情愿,是不想冉霜跳入火坑。
皇上寵幸的宮女甚多,除了福良人,旁的宮女,皇上都只是一時興起,寵幸一段時日之后便再也不記得了,只是守著末尾的位分,衣食無憂的養在宮里罷了。
獲寵容易,想要守住這份恩寵,難如登天。
更何況宮女沒有背景,即便是得了皇上的盛寵,也會遭來妒忌,最后落得什么下場,誰都不好說。
秋杉不想冉霜也如此,所以她才會是這副神情。
她幾次欲又止,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。
因為她看到了冉霜眼里的雀躍和期待,她應當明白了,冉霜是心儀皇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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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杉的手甚巧,冉霜和平日里大有不同,添了幾分美,卻又不張揚,不會顯得太過越矩。
我找出一件鵝黃色的衣衫,是我進宮前的衣裳,母親做了好幾身,給我帶著,可進了宮,哪兒還有機會穿常服,這會正好,可以給冉霜穿上。
冉霜年紀小,皮膚白,又愛笑,穿黃色正好。
她難得笑的那么收斂,臉上滿是羞澀。
取來箜篌,她坐在院子里,陽光打在她的身上,她整個人都很燦爛。
手指微微撥動,她已經彈奏的十分熟練了。
樂聲悠悠揚揚,我坐在石桌旁,看著她彈奏。
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,冉霜已經彈奏了幾次仙聽,手腕有些發酸,但我卻沒有讓她停下。
「主子,皇上會來嗎?」秋杉見冉霜眼底有些疲憊,關切的問道。
我點點頭,只要這信送到了鈺嬪的手上,她定會想法子讓皇上路過榮恩殿。
她如今身懷有孕,偶爾撒撒嬌,皇上也會依著她的性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