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行了別鬧了。說正事。」李枕全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,十分嚴肅,極其認真。他說:
「我倒是聽說,李興有一位側妃姓陸,不過是陸家的一個庶女。在陸家沒什么地位,嫁到東宮之后也沒什么排場。現今也不知道怎么樣了。」
「庶女怎么了?」我眼睛一斜。
李枕瞧著我的表情,嚇了一跳:
「不是,我不是那個意思。我是說她是個側妃,那…」
「側妃怎么了?」我依舊斜著眼睛。
李枕喉嚨一哽,咳嗽起來:
「我的意思是…庶女,側妃…那陸笙未必重視。況且而今李興已經不再是太子,這個棋子,恐怕就沒用了。」
我笑了:「你心驚什么?我的意思也不是那個意思啊。我的意思是說,庶女又怎么了?庶女那也是陸笙的親孫女,總要比自己外甥女來得親近吧。要知道,陸笙那個老人精,任何一個小卒,都不會隨便下的。」
「還有呢?」顧容在一旁右手托著臉,饒有興致得看著我。
我咳咳咳嗽了兩聲兒,滿不在意、云淡風輕一般含含糊糊道:
「當然了,陸笙還有一顆棋子要下。只是遲遲沒有到位而已。」
32
四角亭內,我說到還有一顆棋子。可李枕似乎沒太明白。他懵然問道:
「什么棋子?」
我坐直了身子,娓娓講道:
「靜王正妃之位一直空著,京都城的達官望族都想送女兒過去,陸笙自然也不例外。他早就盤算好了跟圣上討個圣旨,嫁個嫡出的孫女過去。只是此事被繼后壓著,遲遲沒有進行。因這事兒,恐怕陸笙心中早對繼后生出不滿了。」
李枕恍悟:「原來這就是你說的他二人早就要撕破臉了。」
顧容瞇了瞇眼睛,陰陽怪氣道:
「我就知道,靜王的事兒,問你準是沒錯。我瞧著你所有聰明勁兒都用到他那兒了。」
我也瞇了瞇眼睛,學著顧容的樣子陰陽怪氣道:
「這些都是斯桃告訴我的!你以為我沒意思得去打聽這些事?」
斯桃是我在沈府的丫鬟,與我一同長大,除了顧容的事兒她不知道,她幾乎了解我的所有,當然包括了我少時喜歡靜王的事。我雖嫁了,然斯桃就像是個奸細,每每都悄咪咪給我帶來靜王的消息。其實我已經告訴過她,不必如此。可她總覺得,我是在云王府受到了壓迫,畢竟出嫁連個丫鬟都不能帶。于是乎,她變本加厲,靜王的消息越來越多,我也懶得去跟她解釋。
聽了我的話,顧容嘴角緩緩上揚:
「這就對了嘛,靜王有什么好的?還不如李枕這呆瓜呢。」
我噗嗤笑了,再去瞧李枕,他似乎根本沒聽見我倆說什么,深深沉醉于自己的思考中不能自拔。只見他端著酒杯,半晌,終于點了點頭:
「此事我好像也有所耳聞。好似是靜王本身也不愿意與陸家結親。恐怕是也知道陸笙安的心思,不愿意日后為他控制。」
顧容十分不屑得哼了一聲兒,嘴角怕不是要扯到耳朵邊上去了:
「靜王愿不愿意又能怎么樣?你想想,靜王娶側妃也是繼后做的主。所以,靜王的意愿倒是其次,此番只是繼后不愿陸氏嫡女成為靜王妃,使她徹底失去陸家這棵大樹,于是隨便找的托詞罷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