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虛弱地睜開眼,問道:「程林,到底怎么回事?」
程林一邊指揮大家行動,一邊喘著氣道:「端王勢如破竹,許多大臣聽聞陛下已死,開始動搖,我們帶孩子入宮,不能叫叛臣得逞!」
他一貫清潤的眸子,落在那孩子身上時,隱隱閃著幾分異光。
我心猛地一抽,不對,是哪里不對勁!
程林先前隱瞞我懷孕的事,遲遲不放手,如今又要帶孩子入宮!
他意欲何為?
眼瞅著程林抱住襁褓中的孩子先走一步,我猛地抓住了正給我穿戴的茵兒,低聲交待道:「茵兒,待會出府時,你趁亂去王府,找到爹爹,我把生下蕭御長子的事告訴他。他是三朝老臣,肯定知道該怎么做!」
茵兒一驚,猛地點頭。
我和孩子被程林帶去了皇宮,我身下惡露未干,被安置在太后慈安宮的側殿。
但孩子不見了。
11
我急得在殿內來回踱步。
仗著以前在慈安宮住過多回,我熟知路線,輕而易舉地逃脫了程林心腹的看顧,跑去太后的寢殿。
我很清楚,新帝若要登基,必須要太后鳳印蓋戳的詔書。
只要穩住太后,便可爭取主動權。原來程林來過一次,太后謹慎,并沒有立即給他。程林急于去前殿穩住大臣,便沒強求。
我跪在太后跟前,把一應原委稟報太后,最終說服太后給了我一紙詔書。
我拿著詔書直奔前殿。
身下血淅淅瀝瀝,我卻強拖著身子避開宮人潛行。
程林啊程林,難怪你一再隱瞞我懷孕的事,又一再不肯放我離開,原來你竟懷有狼子野心。
我的孩子絕不能任由他擺布。
夕陽西下,在金碧輝煌的宮墻上投下最后一抹紅光。
我裝扮成宮女,涂抹了妝容,掩蓋了些痕跡,悄悄來到了太極殿后殿,殿內侍衛林立,人頭攢動。
程林果然與那些朝臣在對峙。
隔著珠簾,我在大殿上看到了父親。王家是百年旺族,根深蒂固,屹立四朝不倒。
有父親在,程林別想一人獨大。
「程林,你打哪里弄來的小孩,想糊弄我們不成?」
程林泰然一笑,將襁褓里孩子的一張小臉露了出來。
「諸位老臣也是親眼看見大行皇帝長大的,大家走過來瞧一眼,看看這是不是大行皇帝的血脈?」
幾位老臣包括我父親上前,圍著那孩子看了幾眼,雖說孩子還小,可五官卻是與蕭御如出一轍。
大家很確定這是蕭御的孩子。
「可是,他是何人所生?」
「太后殿中一宮女所生,大行皇帝出征前曾臨幸于她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