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何時教過你這些?」湯晟抱我更緊,吻我的額頂,「你污蔑我。」
我也不甘于示弱,叫他的字:「湯沐宸,你夜夜這樣教我,怎么太陽升起,你下了床便不認賬了?」
他還笑著,算是認了:「那你怎么不學點好?凈學這些?」
「這些學來哄將軍開心。」我翻身投進他懷里,指腹揉展他皺著的眉心,「將軍開心了。我也開心。」
湯晟溫款語:「有你在,難得不開心。」
我鼻尖蹭著他的下頜,吻上側頸。他抬頭,昂著下巴讓我輕咬喉結。
他每每開口說話,喉結跟著輕動。他問我:「玄柔,我明日走了,不知何時回來,你會想我嗎?」
「會。」我實在舍不得他,同樣問他,「將軍會想我嗎?」
「自然。」
「那我靜等將軍回來。若那時恰逢桃花開了,我便在院里的桃樹下等你,若桃花沒開,我便穿粉色衣衫,在門前等你。」
「好。」
4.
春日約
我沒有等來湯晟。
翌年開春的時候,比湯晟先一步到將軍府的是皇帝的旨意。將軍府上下將近百人被禁足,傳聞是湯晟在關外叛逃,已消失數日。
我在小院連日出不去門,不知道外面都有什么消息。小院的桃樹打了花苞,我穿著粉色衣衫,在桃樹下日日盼著湯晟能回來。哪怕回不來,也要帶個信兒回京才好。
三月初十入夜,我還未洗漱,便聽見院內一陣喧囂,皇帝的人馬把將軍府翻了個底朝天。
府內一時間慌亂,人聲鼎沸。皇帝下旨將軍府所有人關押入獄等候發落。
皇恩如山,來時快,去時也快。將軍府的榮耀在這一夜瞬間傾塌。
初十的夜很長,我在冰冷的牢獄里徹夜心驚。天快亮的時候聽到有人叫我,聲音很低,就在隔壁。
「玄柔姑娘。」
他連喊我三聲,道:「姑娘,我是仲喜。」
我萬分驚訝:「仲喜,你怎么在這兒?」拖著沉重的鐵鐐靠向墻壁,我努力與仲喜離得更近一點兒,「將軍呢?他去哪兒了?」
不知道是因為仲喜天生嗓子啞,還是哭了,他聲音艱澀:「將軍……將軍在塞北。」
「他怎么不回來?」
仲喜啜泣兩聲,哭聲顯露。
他哭得我心慌,使得我更著急:「仲喜你說話啊。」
「姑娘,將軍留在塞北,回不來了。」他哽咽著。還有什么能讓八尺男兒哭成這般模樣。
我猶如被當頭喝棒,心口猛然收緊:「回不來是什么意思?是……叛離了?」
「斷然不會。將軍至死都忠于朝廷,從不曾生過二心。」
「至死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