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卻不知羞恥地對我做鬼臉,那我也只好你的色。
這下說的我啞口無,算了要跟便跟吧,我不在意他便是。
可他最為過分的,竟有一次在七夕節,搶了我放的河燈,他說我的河燈他要好好藏著。誰要被這個登徒子劫河燈啊。那可是我許了求得如意郎君的河燈。
我一氣之下買了幾十盞燈,我放一盞,他便派人撈一盞。反倒最后他那邊手忙腳亂的樣子逗樂了我。
他望著我悠悠一笑,似乎我做什么,在他眼里,都是無傷大雅的。
他在軍中不出名的副將,還在當朝威武將軍手底下做官。
我聽婢子說,他是個風流之人,有無數紅顏知己。
可我卻從未見過,他跟前有任何女子出沒。真是怪哉怪哉。
也就在京城呆了大半年時光,冬至之后,我阿爹與人政見不和,被人暗算,入了牢獄,關押了沒多長時間,就被抄了家,舉家被流放徐州。
徐州地方偏遠,我阿爹還未出京,就得了一場大病。上京城中,往昔親朋,皆做壁上觀狀。
我阿娘繡花繡地一雙手都快爛了,還是請不起疾醫。
我阿爹病勢兇猛,在我困頓之際,那個登徒子幫我請了疾醫。
他輕拭著我無措的眼淚,心疼道,阿央,別怕,一切有我。
終是有了他的緣故吧,我阿爹才熬過來。
后來臨行前,他也嘴角青渣生了出來。我笑他這樣反倒更俊美了。
他耳尖微紅,那雙眸子緊緊鎖著我,仿佛這么看著,真能看一輩子。
他輕輕拂去我肩上的塵土,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容,那笑中帶著一絲蒼涼,他固執地將我的頭按入他懷中,我的頭頂一剎微涼。
他哽咽道,阿央,等我,不出三年,我必平反叔父的冤屈,屆時你重回上京,我以十里紅妝迎你。
曾經也有人那么對我說過。
我像做了一場夢,揪著他的衣袖問道,你果真會一心一意待我嗎?
他笑我傻,他說他此生若負我,他不得好死。
我說我不敢信他。
可那三年,我收到了他不時寄過來的小物件,還有他一封又一封的書信。
書信斷在我重回上京城前一月。
我阿爹冤屈被洗清,還借此升了官職,而當初那登徒子阿,竟然成了戰功顯赫的大將軍。
上京城中,衛將軍是皇帝面前的紅人,手握重兵,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。他還被封了永昌侯,食邑萬戶。
我終于苦盡甘來,原來當初的他,從未食。我滿心歡喜,想要告訴他,如今我與他心意相通了。可我從未想過,他拒不見我。
他的府中,聽說新入了一位姬妾,他很是寵愛那女子,出入相隨,更是準備立她為夫人。
我擋在他的轎前,他視我為無物,我終于鼓起勇氣告訴他,我歡喜他。
可他卻冷冷道,孟子央,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在原地守著你,你向來看不上我這樣子的登徒子…
說著說著他又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身側的女子,他釋然道,孟子央,三年來,我以為我能打動你一顆芳心,可你一封信也未回我,你如今說歡喜我,太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