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……你……嫁衣還沒有繡好呢,就算我繡好了還要交呈禮部那邊再行完善,現下穿上是什么道理。」不肖想,此刻我的臉肯定紅透了,連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。
他沒再說話,將衣裳取下來遞給我,又將我推進內室放下帳子。
我躊躇了一陣,又放下床帳換上了嫁衣。換好后我往唇上點了一層朱紅的胭脂,將散著的頭發用發簪全部簪起,拉開帳子走向他。
「良謹,真美。」他牽著我的手,從頭發看到繡花鞋,看著看著,他竟流下淚來。
「你怎么了?」我松開他拽住了他的衣角輕輕搖晃,又用手絹給他拭淚。
「因為良謹太美。」他的聲音有些哽咽,抓住了我為他拭淚的手。
「哼……太子妃嫁衣向來有禮部的規制,所以我便偷偷在裙擺處繡了小花,屆時你尋人偷偷地在你的喜袍里子上繡上良謹。如此便不是簡單的太子與太子妃成婚了,而是小花與良謹成婚!我原本準備明日對你說的,誰知你……」我不再管他的淚水,興沖沖說著大婚時的情景。
他低頭吻住我,淚水滴在我滾燙的臉頰上,愈顯冰涼。
吻著吻著他打橫抱起我踏入帳子里,頭一次來癸水時有嬤嬤教過我,接下來會發生什么。我貼著他的胸膛不敢睜眼,任由他將我放在床上,為我脫下鞋子。
很久以后,他依然只是躺在我身邊抱著我,冰涼的淚水濡濕了粟玉枕,我遞給他手絹,趁機開口:「小花,你看過春宮么?」
「良謹,不要說話。」他將我緊緊箍在懷里,聲音越發嘶啞。
在他溫暖的胸膛里,我很快便沉沉睡去。第二日醒來時他已經走了,濡濕的枕頭還未干,我偷偷笑他是愛哭鬼。
冬日宴,百官可攜親眷,分前席與后席。前席男賓在皇帝居所紫宸殿,后席女賓在皇后居所鳳棲宮。
天子親賜宴,冬日里的清冷被宴會的熱鬧驅散,整個皇宮都是熱絡的喜氣。
酒過三巡后,我在結冰的太液池旁來回踱步,疑惑他今日為何還不派人來與我傳信。
正思量間,府里的丫頭跑來慌張地說尋不見姐姐了。我讓君梅跟著她一同去尋,自己走回鳳棲宮稟告母親。
我出去前還熙熙攘攘的鳳棲宮,現下只剩了些零零散散的宮人守候,大太監告訴我皇后帶命婦們去看冰花了。
我一路尋過去,卻瞧見命婦更衣的地方圍著一堆人。我走過去之后那些人都噤了聲,自動讓開了一條路給我。
我看到了他,和姐姐……
滿室慌亂,姐姐在哭泣,他苦著臉。他們衣裳不整,跪在皇后面前聽訓。
「白日宣淫。」
「被人下藥所害……」
「太過荒唐,請示皇上賜婚。」
所有人都在憐憫地看著我,我心中混混沌沌,只聽見了零星的幾句話便心口一痛暈了過去。
高熱七日后我方醒來,醒來后君梅告訴我,皇上給太子和姜婉瑩定了婚期,臘月初六。
我猶不信,欲起來去拿我的嫁衣,卻又重重倒下,只能啞著嗓子叨念:「嫁衣,嫁衣,我的嫁衣……」
「大小姐命人取走了小姐的嫁衣,說婚期緊張把小姐的改改她穿。」君梅緊緊握著我的手,哀哀流淚。
「叫大夫,給我開最好的藥,去,快去。」我怎么使力也起不來,甩開君梅的手讓她去找大夫。
姜婉瑩與太子酒后睡在一起被人撞見,引宴會眾人去瞧,驚動皇后申斥,最終皇上出面,以賜婚保全皇家與姜家的顏面。
那……我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