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是擔心我和白蘇蘇起了爭執,劉妃往前坐了一些,擋住我和白蘇蘇的視線。
我坐在桌子旁,手中捧著一把瓜子,沒有搭腔白蘇蘇的話。
她這會過來,也不過是為了在皇上面前露露臉,在皇上面前表現的賢良淑德。
一直到午膳后,我有了些倦意,皇上才匆匆趕來。
瞧了一眼床上的可良人,皇上又將視線落在我身上,居高臨下的望著我,說道,「朕已命人去傳沅良人。」
而皇上的眼中,多有不滿。
他是不滿我沒有先壓下此事,私下里同他說,現在眾人都已知曉,皇上想掩也掩不過去了。
我像是沒有看到皇上眼中的不滿一般,緩聲說道,「底下的人做事魯莽,皇上可別嚇著沅良人了,臣妾只是懷疑而已,是不是沅良人背后下手,還得問清楚才能知曉。」
我亦是話里有話,此事要不是沅良人做的最好,若真是沅良人做的,皇上也保不住沅良人。
太后娘娘的意思,是要給沅良人一個教訓,雖不會要了她的性命,也得讓她長記性才是,皇上想掩,太后可不答應。
「好生養好身子,孩子還會有的。」皇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,走到可良人床旁,拉著可良人的手安慰道。
我接連打了幾個哈欠,強撐著睡意。
沒多久沅良人便來了,她一臉的茫然,有些局促的站在房間里。
一旁的白蘇蘇翻了個白眼,像是在嘲笑蘇子顏膽小,上不得臺面一般。
她這會,等著看蘇子顏的熱鬧呢,眼中還隱隱的有些期待,似是在期待這事就是蘇子顏做的一般。
皇上抬起眼,看著蘇子顏,兩手放在腿上,緩緩開口,「這帕子可是你的。」
皇上指著桌子上的帕子問她,蘇子顏將視線轉到帕子上,我仔細的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,還有臉上的神情。
蘇子顏臉上的表情十分自然,略加思索一下,隨后有些不確定的說或許是,這帕子太常見了,她也不清楚是不是她的。
我注意到她的神色雖然十分的自然,但手卻不自覺的握緊,抓皺了腿邊的衣裳。
一看到帕子便這般的緊張,說明這帕子她一眼便認出來了,是她的。
皇上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,沒有再問下去,吩咐人去蘇子顏的宮中搜宮。
蘇子顏更加的局促不安,嘴角的笑容也十分的牽強,我心中隱隱的有一些不安。
方才我忽略了一件事,此事是我查出來的,也是我懷疑的蘇子顏,不論是不是蘇子顏所為,我都得罪了汝安侯府。
是我大意了,我不該如此魯莽,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,弄得進退兩難。
事已至此,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太后娘娘明知我懷疑的是汝安侯的女兒,仍是要如此,想來太后娘娘是有自信,不懼得罪汝安侯府。
我心中的疑慮更加深了,太后娘娘究竟是有何底牌,能順利回到宮中,甚至不懼和汝安侯府交惡。
我抬頭看了一眼皇上,他面無表情的吹涼手中的茶,小口喝著。
可良人垂著頭,沒有看蘇子顏,屋外的雨淅瀝瀝的下個不停,屋子里的氣氛比下雨的天氣還要悶。
「臣妾想此事應當不會是沅良人所為,要不,先讓沅良人坐下等。」劉妃見氣氛尷尬沉悶,蘇子顏一直站著,便開口說道。
皇上擺擺手,讓蘇子顏坐下,但我瞧著,她這坐也坐的不安。
一道響雷劃過,整個屋子都被照亮了,屋子里的人都嚇了一跳,我的心頭也是一跳。
這雷聲著實是有些駭人。
蘇子顏臉色蒼白,握著茶盞的手不住的發抖,在第二道響雷劈下時,哇的一聲哭了起來。
哭聲越來越大,白蘇蘇不耐煩的開口說了她幾句,蘇子顏哭的梨花帶雨,臉上的妝容花的像只小花貓。
「哭什么。」皇上也有些不悅,微微蹙眉。
蘇子顏站起身,在一旁跪下,哭的身子一顫一顫的,「皇上,落胎藥是臣妾下的,手帕是臣妾的,是臣妾一時起了歹意,臣妾對不起可良人,皇上要如何懲罰臣妾,臣妾都認。」
我微微挑眉,都敢下毒,還這般的膽小?
「當真是你。」皇上話中都是對她的失望,搖了搖頭,長嘆一口氣。
「臣妾是一時的鬼迷心竅,臣妾不敢了。」蘇子顏哭的上氣不接不下氣,滿臉后悔。
可良人的眼淚簌簌的往下掉,痛心不已,也是哭的喘不過來氣,劉妃連忙扶著她,給她順氣。
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皇上身上,等著他開口,如何處置蘇子顏。
「本宮有一事不明白,先懷有皇嗣的是鈺嬪娘娘,你為何選擇對后有喜的可良人下手?還是你也對鈺嬪娘娘的皇嗣下了手。」我見皇上為難,便想著轉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,好讓皇上想想該如何。
鈺嬪到現在皇嗣都十分的健康,沒有出現什么不適,我也就是隨口一說。
「沒有,臣妾沒有對鈺嬪娘娘下毒。」蘇子顏慘白著一張臉,慌亂的搖頭。
「臣妾是何處得罪了你,為何要害臣妾的孩子!」可良人聽后,更加的憤怒,偏就對她下了手。
蘇子顏咬著嘴唇,不停的掉著眼淚,直愣愣的看著可良人。
「就當做是臣妾嫉妒吧,當初大選,臣妾險些輸給你,可你又何處比臣妾好?論才情,臣妾略勝一籌,你的性子就像是粗野丫頭一般,可偏偏,你比臣妾得寵。」蘇子顏跌坐在地上,小聲的說著。
像是講給可良人聽,又像是在講給自己聽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