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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從葉遠口中得知,他今日在打掃后院,覺著后院的枯井傳來陣陣惡臭,本想去瞧瞧,看到秋杉從后門進來,還同她打了聲招呼。
我仔細的詢問了其中的細節,并沒有什么跡象證明就是秋杉所為,我希望這只是個巧合。
秋杉進宮時白蘇蘇尚且年幼,她不會是白相安插在宮中的眼線,除非白蘇蘇重金收買秋杉,或者秋杉有什么把柄落在白蘇蘇手中。
「本宮相信秋杉,你也別多想了,晚上給大家熬些湯,都別這么不高興了,本宮沒做過的事,會查清楚的。」我淺笑著說道,他們得了消息,一個個都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,倒是比我都還在意這事。
遣走葉遠,我望著窗外出了神。
直到秋杉和冉霜進來,我才回過神。
看著秋杉忙活的背影,我雙眼微瞇,心里盤算著此事該如何解決。
若在從前,不論秋杉做過與否,我既有懷疑,就不會再將她留在身邊,可秋杉,是我的第一個心腹,也是第一個真正的自己人,我不想冤了她。
思前想后,我把秋杉叫到了跟前。
「今兒你去后門的時候,可有見著侍衛搜查出來的東西?」我似是不經意的問道。
秋杉想了想才回答,「奴婢今兒去后門扔東西時,沒有看到什么。」
「對了,奴婢今兒去時天才剛亮。」秋杉又接著說道。
我看她真誠的想替我找到把東西放到后門的人的樣子,心里的懷疑打消了一些。
不過我并沒有放松警惕。
在這深宮之中,有時,一味的相信一個人,只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。
「柔少使有備而來,是本宮疏忽了,才讓她有機可乘,對了,這斷香,你想法子送出宮,讓人查看是何緣由。」我沉聲吩咐道。
本想送去司正殿,這會是行不通了,只能送到宮外找外頭的人查查。
秋杉點頭應下,我看著她的背影,眼里閃過一絲疲憊。
她剛走,冉霜便來了。
「主子,宮外來信了。」冉霜將一封信遞于我手中。
我拿床上的小刀劃開封蠟,信封上的字跡我一眼便認出來了,是霍天心的。
霍家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,她來信是告知我可以回宮,她的信來的真是巧,我這會禁足在榮恩殿,如何能安排她進宮一事。
不過正好,我有件事想交于她辦。
冉霜拿來筆墨,我給霍天心回了一封信,讓她在宮外查查秋杉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。
我擔心是白蘇蘇拿秋杉的家人威脅她做事,又或者是秋杉家中出了什么事,需要幫助。
我琢磨著,讓真是秋杉幫著白蘇蘇所為,那應當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,若是秋杉家中有事急需用錢,大可向我開口。
蜜蠟在小勺上燒的滋滋響,滴在信封上,我吹了吹,待蜜蠟凝固后,我將信遞給冉霜,讓她想法子送去。
「對了,先前本宮給家中的信可送出去了?」我問道,先前給父親和大哥寫的兩封信,當時耽擱了,過了這些時日,我差點都給忘了。
「一直耽擱著,還沒機會送出去。」冉霜吐吐舌頭,我看她的模樣就是忘了。
沒有多苛責于她,我只是讓她一道想法子送出去。
有錢能使鬼推磨,打點些銀子,送幾封信出去還是不難。
門口的守衛森嚴,每日的菜也是御膳房著人送來。
許是那馬總管曉得白蘇蘇要對付我,而我也落魄了,他伺機報復,連著兩日,送來的菜,都是干干巴巴,蔫了吧唧的。
冉霜和秋杉摘掉爛掉的葉子,能吃的少的可憐。
「這馬總管太過分了!小人,卑鄙小人!」秋杉一邊摘菜,一邊忿忿的說道。
往常依著我的位分,應當送來肉類一斤,蔬菜五樣各一斤,每隔一日一方豆腐,而現在,除了一籃子爛菜,旁的什么也沒有。
連宮人的菜也沒有另外拿來,一日三餐,只這一籃子爛菜。
榮恩殿上上下下共七人,靠著這一籃子爛菜,下面的人已經喝了兩日的米粥,連道小菜都沒有。
「把這菜切碎了,晚上熬個蔬菜粥,大伙兒一起喝。」我輕聲說道。
這幾日,我留意著秋杉,她并無半點異常,這會的氣惱也是真真切切的。
「主子,您怎么能只喝粥呢,這兩日,您都清瘦了。」秋杉噘著嘴,頗為不滿。
昨日我想讓冉霜買通門口的守衛,讓他們想法子送些菜進來,他們連話都未曾聽冉霜說完,就將門給關上了。
應當是白蘇蘇先買通了他們,看來我這禁足的日子,不好過了。
好在,后門的看守較為松懈,趁他們換班的時候,冉霜可傳遞些消息給鈺嬪。
這幾日,我并未斷了和鈺嬪的聯系,我們之間的消息往來還算靈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