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年見著我們,迎上前,滿臉熱切,「各位主子怎的都一起來了,皇上正在里頭和白丞相議事,主兒若沒什么事,要不晚些時候再來?」
「我等有要事要見皇上,不知可否到偏殿等候。」我微微別過身,讓李年看到后頭被押著的小宮女。
他頗有顏色,見著這情形,立馬帶著我們去了偏殿。
小宮女跪在一旁,渾身發著抖,我們坐在一旁,話些閑事。
她似乎越聽著我們講話,心中的恐懼越甚,鬢邊的發絲被汗水浸透,粘在臉上。
我冷眼看著她,與安婕妤說著話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約莫有一個時辰,皇上來到偏殿。
他走進殿內,看到地上的小宮女,撇了一眼,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。
「給皇上請安,皇上萬安。」我們起身行禮,皇上微微點頭,讓我們坐下。
「皇上,方才風良人去看望劉妃,從劉妃宮中出來,在路上撿了個好玩的小玩意兒。」安婕妤將貓眼珠遞給李年,再由李年呈給皇上。
皇上看了一眼,沒有其他表情。
「皇上可還記得劉妃娘娘見著的那只黑貓,萬美人說,那是只綠眼,半人大的黑貓,皇上可曾見過半人大的黑貓,臣妾活了這么多年,莫說是見,便是連聽都沒聽過。」安婕妤接著說道,邊說邊看向地上的小宮女,又繼續開口。
「也便是巧了,我們正在劉妃娘娘的寢宮前閑話幾句,便瞧著這宮女在劉妃娘娘宮前鬼鬼祟祟,似是在找尋著什么。」
「更巧的是,風良人認出這宮女便是風良人在冷宮時,給風良人投毒的侍衛。」
安婕妤的語氣像是在說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一般,皇上聽完詫異的將視線落在那宮女身上。
「安主子可不能冤枉奴婢,奴婢是女兒家,怎會是侍衛,奴婢,奴婢是奉薛才人的命去看望劉妃娘娘,掉了耳環,才在地上找尋。」小宮女顫抖著聲音,情緒十分緊張。
皇上眉頭緊蹙,「風良人,你可曾看錯?」
皇上顯然不太相信眼前的小宮女會是我看到的侍衛,那小宮女身材嬌小,面容娟秀,怎么看都不像能扮成侍衛的樣子。
「臣妾不曾看錯,便是這個宮女,她那日從冷宮外探進半個身子,將飯菜遞與臣妾,因著只有半個身子,臣妾并未注意到她的身材過于嬌小,但因著面生,特意多留意了幾眼。」我冷靜的回答道。
這時,外頭有人來報,說風良人的宮女求見。
是漣芝回來了,我看了看皇上,他抬手讓漣芝進來。
漣芝身后跟著幾個侍衛,侍衛手中拿著一張黑毛皮,和一套衣服。
「主子,這些是從薛才人的寢宮里尋到的,藏在寢宮后門的墻角處,要不是侍衛搜的仔細便漏了。」漣芝行禮后,同我回稟道。
我遞給侍衛一個眼神,侍衛將黑毛皮展開,儼然就是劉妃見著的那只黑貓,左眼還掉了只眼睛。
另外一套衣服就是侍衛的衣服,連帽子和佩劍都準備齊全。
「你還有何話要辯解?」宋可人站起身,指著宮女道。
小宮女瞬間就面如死灰,只不停的在地上磕頭,「皇上,主子,奴婢,奴婢也是奉命辦事,饒了奴婢吧,奴婢再也不敢了!」
「是誰指使你做的,還不從實招來!」皇上拍了拍桌子,臉色微怒。
小宮女顫抖著身子,面色慘白,吞吞吐吐的說道,「是,是薛才人,是薛才人吩咐奴婢做的,奴婢是薛才人的陪嫁丫鬟,同薛才人一起入宮。」
皇上拿起桌上的杯子,狠狠摔在小宮女身旁,「去把薛才人帶來。」
殿里的空氣十分安靜,我們都靜默的坐在一旁,等李年將薛才人帶來,皇上也一不發的坐在上頭,即便不說話,也能感覺到皇上的怒氣。
過了一會,李年帶著薛才人回來了。
薛才人一進門,看到地上的小宮女,眼里閃過一絲驚訝。
我微微蹙眉,為何她的眼中是驚訝,而不是驚慌?
還沒來得及細思,耳邊再次傳來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,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。
薛才人著實嚇了一跳,本就不太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,慌忙跪下,讓皇上息怒。
「為何要對風良人投毒,讓劉妃小產。」皇上質問道。
「投毒?小產?發生了何事,臣妾,臣妾一直在宮中養病,連寢宮都未出一步,怎會去害人,皇上明察。」薛才人匍匐在地上,額頭貼著地面,說話的聲音微微發抖。
皇上抬眼看向小宮女,小宮女慌忙說道,「主子,主子您便認了吧,皇上已經找到了您藏著的黑毛皮和侍衛的衣裳,主子,您說實話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