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李枕的堅持,群臣也不再反對。畢竟他們反對也沒什么用。
其實已經很久沒人提起,我曾是云王側妃的事。可云州公主不知從何處聽說了此事,還聽聞已故去的太子妃,被追封的敬賢皇后,生前與太子李枕感情甚篤,于是便來我府上打探消息,問了一堆一堆李枕的喜好、并上那位皇后的故事。
末了,我曾問她:「你愛圣上么?」
她臉驟然紅了,口中卻滿不在意道:「不愛。」
「哦?」我笑了:「那你打聽這些做什么?」
她支吾了半天,挑眉看著我:「他喜歡什么我就討厭什么。他喜歡的人什么樣,我就偏不要變成什么樣。」
我又笑了。她大抵不知道,她如今這樣子,活脫脫一個女版的顧容。
后來我說給顧容聽,顧容卻覺得,比起他,她更像我,年輕時候的我。
「年輕」二字氣得我大腦充血。一個飛腳,踹得堂堂將軍嚎啕大叫,連連告饒。
日子如此平靜而幸福,一晃,我嫁給顧容已經數年。
這數年里,我已經連生了好幾個兒子。頭胎是對雙胞胎男孩兒,顧容與我都十分高興。可接連幾個都是兒子。我便開始懷疑,景安侯府是讓什么人作了法的。
我喜歡女孩兒,顧容也喜歡。于是我倆決定再與命運抗爭一把。彼時,顧容的爹和娘已經放寬了心,整日等著下一個孫子出生。
所以,不負眾望…我竟又生了個兒子。
可這孩子,顧容出奇得喜歡。說來奇怪,流著景安侯府的血液,我那前幾個兒子竟都喜文而不好武,愛看書而不愿拿劍。對此,顧容是又氣又愁,哀嘆他這一身本領后繼無人。可幺兒不一樣,他不僅長得最像顧容,脾氣秉性也最像他。當他抓周時候摸起劍鞘的時候,顧容差點樂得飛起來。
自那以后,顧容便十分喜歡帶著幺兒去軍營。為此,他爹罵過他許多次,說那地方戾氣太重,對小孩子不好。然顧容不以為意,整日團著抱著,就連與屬下商量軍機,也曾任由幺兒在一旁玩耍。
顧容瘋了,我可沒瘋。于是他手下的兵,便常年見著將軍夫人在軍營里攆著個孩子跑。
這日,我家老大前來告密,說幺兒又被他爹帶進了營地。我氣得來不及拍桌子,便往營地去接幺兒。
我一腳跨進帳內,正瞧見顧容手撐著桌面,側頭看著幺兒,一臉自豪。
再看幺兒,費力拎著把長劍,在地上拖來拖去。
聞聲,顧容抬頭望了過來,驚喜道:
「簪簪,你怎么來了!」
「你說呢?」我哼了一聲兒。隨后指著幺兒道:「顧西楓你是不是瘋了,他傷著自己怎么辦?」
顧容笑笑:「放心吧,劍鞘他拔不出來的。」
說著,顧容打了臉。幺兒一屁股坐在地上,長拖拖拔出了劍鞘,而后踉蹌起身,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直盯著那劍,似乎都不認識那究竟是個什么東西。
「顧西楓!你…!」
我氣得無語,立即向幺兒飛奔了過去。
還不等我奔過去,只見幺兒小手一揮,顫巍巍舉起那劍來。
「誒呦…」我身子一仰,嚇了一跳,怒目:「凜兒!把它放下!」
可惜,我幺兒和他爹一樣,就不是個聽話的主兒。
幺兒晃悠悠舉著劍,給顧容也嚇著了,顧容剛要過去奪劍,卻見幺兒的手胡亂揮舞著,好似在學他爹。
那不得不說,我家幺兒確有天份。那兩下舞的還真有點兒意思。可下一秒,幺兒回過身,向前狠狠劈了下去。
我與顧容皆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