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誰讓你擅自離開東宮的…」
李枕還理直氣壯起來。
說罷,又道:「不過…你確實帶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。既然譽王一人斷后,我們就徹底斷了靜王這個后路。比起之前的計劃,這樣可能要快得多,傷亡也會更少。」
李枕的聲音可是不小,我一把捏住他的手腕:
「你能不能小點兒聲兒…」說著,我壓著嗓子,擠眉弄眼起來:「我總覺得…這殿里還有別人…」
李枕輕笑,滿不在意:「放心,那是自己人。他如今也走了,去報你這重要的消息。」
「顧…容?」
我一陣欣喜過后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。若非尚未功成,我真想好好揍李枕一頓。
「李枕,你給我等著。」我咬牙道。
李枕笑了一下,而后長呼了口氣,好似壓抑許久,終于略微放松了一些。
「接下來我們應該做些什么?」我問。
李枕道:「等。」
又是等…
我挑了挑眉。如今李枕說話,那是愈發玄妙了。我直勾勾盯著李枕,給他盯得發毛。終于,他摸了摸后脖頸,不打自招:
「我要等一個來報信的人。我就不信,京都帝軍近十萬,都降了靜王不成?」
會有人來么…即便有人在外面以命相博,這樣久都沒有進宮報信,恐怕也是因為力量過于薄弱,苦于掙扎,無暇入宮。此時此刻,又或許已經在某處氣息奄奄了。
我輕聲嘆了口氣。
就這樣又過了不知多久,夜色漸盡,天已蒙蒙發亮。忽然,殿外傳來聲響。竟是久違的,佩劍撞擊盔甲的聲音。
我睜大了眼睛,向殿門望去。
不大會兒,自殿外跨進來一位將軍,步履匆忙,臉色青白。一身的盔甲沾著血漬,臉上也有明顯的劍傷。
「臣盧城來遲,望太子恕罪!」
盧城拱手。不知是因為過于疲倦,還是過于激動,眼圈兒微微泛著紅,呼吸似乎很沉重。
「盧將軍…我等你很久了。」李枕聲音沉沉,眼里劃過一抹光彩,似乎有些不可置信。
盧城…
我心里默念著…竟然是他…?大概連李枕自己也沒想到,滿城之中,那為數不多忠心死守的兵將,竟是傳聞中最桀驁的難以馴服的瘋將軍盧城。
李枕問道:「外面現在什么情況?」
盧將軍拱手:「回太子,如今守城之將倒戈,死守五大門,堵住了外面進入京都的所有入口。情況不容樂觀。我們的人如今在宮門外殊死抵擋叛軍,不知能撐多久。」
李枕問道:「靜王還有多少人?」
盧將軍道:「具體不知,可臣估算,不計守外城的,靜王麾下少說五千…還不知是否會有援軍。」
「那我們呢?」李枕又問。
盧將軍咬了咬牙,似乎有些慚愧:「我們還剩不足兩千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