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是太子的親弟弟,要好好輔佐太子,不要和他對著來。
我不由嘆口氣,可能也就對著這兩人,皇后會盼著歲月靜好,兄友弟恭,母慈子孝吧。
但盼望有什么用呢?閉上眼不看兩人之間的裂痕,一味地說和,只能把兩人的關系繼續激化。
「卿卿不用嘆氣,本王剛好可以給五皇弟送一份大禮。」
盛承謹眼眸里閃過一絲殺意。
34
夏末,暑氣未消。
「空調沒有就算了,給個電扇吧,老天爺!」我喝完冰鎮綠豆湯躺在竹席上,還是熱成哈士奇。
「心靜自然涼。」盛承謹有一下沒一下地給我扇著風。
「怎么靜都不涼啊,熱得我幾天都沒睡好。」
「睡不好的時候,本王陪你聊到天亮啊。」
「誰要跟你聊啊,我只是想睡個好覺啊哭哭。」
盛承謹扇著風的手礙眼得很,我給拍開了。
「不要這么急躁,現在看起來仿佛酷暑難當,實則這夏天已經行至末路。只消兩場雨,溫度就會驟降。」
打機鋒一樣的話,讓我心里更加煩躁。
「盛承謹,放出去那些傳是真的嗎?」
「你覺得呢?」但語氣并不帶著問詢。
「我覺得……也不是不可能,只是……沒必要啊,早晚都是他的。」我搖搖頭,想不明白。
「沒必要嗎?」盛承謹的聲音冷了下來,「卿卿總是覺得,我們為之拼得頭破血流的事,沒什么必要啊……」
我打了個寒戰,突然不熱了。
剛才那句話不該說。
我生活在一個物質富足、機會大把的時代,條條大路通羅馬,所以此路不通大可以換別路。因此總覺得死磕一件事真是沒必要。
但我不應該用這種思路去評判別人。
別人跪著也要走完的那條路,終歸有不得不走的理由。
一句輕飄飄的「沒必要」,把對方多少籌謀和心酸都襯成了玩笑。
我一時語塞,不知道該怎么找補。
盛承謹拿起扇子繼續給我搖:「沒關系,雨快來了。」
黑壓壓的烏云在天空中層層堆積,悶雷滾滾,一場大雨正在醞釀。
「小心!」一個醫士上前跑了幾步,扶住了差點在門檻上摔倒的李御醫。
華發早生了滿頭,李御醫蒼老的臉上全是頹色,神情恍惚,面色慘白。
「李御醫,今天……你不是照例要休沐嗎?」一個御醫試探著問。
「今天,對,今天我沒有來過太醫院。」李御醫推開拉著自己的手,踉踉蹌蹌地走出了院門。
「哎,想必是思子心切吧。」
「是啊,十幾年前的今天,那場大火燒了一整夜吧,實在是慘烈啊。」
「當年小李公子多受皇后娘娘喜愛啊,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七品醫士,如果不是那場意外,現在怕已經是最年輕的御醫了吧。」
「何止是御醫啊,說不定人家現在已經是院判了呢,哪是我們這些糟老頭子能比的。」
有惋惜有譏諷,幾位御醫一邊搖著頭議論,一邊走入堂內。
「哎?這個用藥底簿的抽屜是誰打開的,怎么沒放好?」
「那個抽屜里存放的是十七八年前的底簿了吧,誰沒事去開那個抽屜啊。」
「等一下,這個方子……」
「怎么了?」
「這一味藥……需要用這么多嗎?」
轟隆隆。
豆大的雨點隨著雷聲砸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