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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雪竹你說我穿哪套好?」
「姑娘穿哪套都好。」
其實也沒幾套,想想那一兜子家底,確實買不了太多小裙子。
「淺粉色這身吧。」
爺爺說小妮子穿粉色的好看。
「姑娘是不是想家了?」
是啊,沒家以后就開始想家了。
「爺爺生病的時候,總跟我說沒事沒事病快好了。小穆卿快回去上班吧,請假太多領導又要說你了。
我還真就信了。」
「都沒來得及見最后一面。」
感謝盛承謹這幾天的精神洗禮。
我已經強大到可以平靜地回憶這些了。
不像最開始,提到「爺爺」兩個字就哭。
我還是穆卿的最后那幾個月,白天演好熱愛加班的社畜職員,晚上整宿整宿地失眠。
成年人的白天和黑夜永遠割裂,沙雕表面和精分內心互相看不順眼。
活著得問為什么,把自己問煩了就想,哪天猝死了也好。
可爺爺把我拉扯大,我又不敢死。
但以后的路只剩我一個人,我也不想走。
雪竹拉著我的手輕輕地捏。
「穆卿姑娘把心思都壓得深,您的爺爺一定是明白的,他不會怪你。」
「老將軍怎么會怪小姐呢?心疼都來不及!」
夏蓮拎著個食盒跑進來。
「小姐收拾好了嗎,給老將軍帶上了芋兒雞,一會兒該涼了,快走吧!」
芋兒雞?
「我昨天還要吃的時候你跟我說沒有了啊。」
「昨天是沒有了,這是我后半夜爬起來燉上的,時辰剛好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