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著轉移注意力,低下頭琢磨了一會能不能給他講概率論,卻也感到沒有意思。
正對著一桌子菜發愁,清霜進來說:「李公公來了。」
我抬起頭,李德全拎著一個小食盒進來,端出來一大碗粥,我懷疑那分量足夠滿足一頭產后母豬。
「皇上說,既然娘娘覺得粥好喝,就讓娘娘喝個夠。」他笑瞇瞇地說,「他怕生人送來娘娘不敢喝,特意讓奴才來的。」
我鼻子一酸。
李德全嘿嘿一笑,又低聲說:「皇上也說,讓娘娘安心。」
我癟了癟嘴,努力按捺自己的哭包之魂,生怕自己哭出來,只好往李德全手里塞了一大把銀子來掩飾。
李德全走后,我邊吃邊哭,咕嘟咕嘟喝完了那一大碗粥,還多吃了兩個剛才被我嫌棄的小籠包。
吃完以后,清霜給我擦嘴,驚鵲給我擦眼淚。正當我還在抽抽搭搭的時候,外頭傳來了消息,顧知春御前失儀,禁足一月,罰抄什么什么書。
若沒有他說讓我安心的話,我現在大概會怕極了。
哪有這樣的,我剛憋回去的眼淚又開始往冒,他罰顧知春,竟為了不嚇著我,讓李德全帶話預先寬慰我。
這真是太溫柔了,嗚嗚嗚。
這一次顧知春禁足抄書,似乎徹底沒了脾氣,閉門不出,一點動靜沒有。
六宮失去了眾矢之的,矛頭短暫地指向我,可我一直不侍寢,仍只是隔三差五去陪皇上吃早飯,于是她們對我的斗志并不強烈。
我也不知道皇上為什么不召我侍寢,我知道他并不討厭我。他與我說話不多,只偶爾在吃完早飯后問我幾句話,好不好吃,昨夜睡得怎么樣。
他每次問我,我的心里都會悄悄雀躍一下,即使我知道他只是無意地問一問。
每當我更喜歡他一些,他的冷靜和平淡就會讓我清醒一些。以至于我對他生出的每一絲感情都像是小心斟酌后,清晰生長出的。
宮里真是個奇怪的地方。或者說,皇上真是個奇怪的人。在他身邊,就連愛情都是涼絲絲的,好像沒有一點兒多余的溫度。
入秋后,顧知春的禁足解了,她并不曾來找我的麻煩,迅速地重新投入到爭寵的道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