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點點頭,很欣賞霍天心的心機,膽大但不妄為,做事也仔細小心,心思細膩。
「本宮既然已經查明了此事,你斷然是無法再繼續參與選秀,不過,本宮可以想辦法保你一命,且不讓你被汝安侯府報復,你可愿意?」我心里忽然升起一個想法,或許可將霍天心收為己用。
「娘娘是想讓我跟隨娘娘,為娘娘所用。」霍天心直截了當的說道。
我贊許的點點頭,「果然聰明,你若愿意我可想辦法保全你的家族。」
看來我這雪蠶不僅可以免了風家和汝安侯府的梁子,還可以為我收下一個心腹。
我拿出保命的雪蠶救了蘇子顏,于她自然是大恩,我再以于心不忍的理由游說蘇子顏,讓蘇子顏寫封家書遞給汝安侯,留霍家人一命自然不是問題。
不過這城門布防官,霍家是當不得了,尋個離皇城遠些的地方,打點打點,做個地方官也可。
霍天心猶豫了一下,她敢這么做,自然是得了父親的授意,賭上了全家的性命,可惜她沒有成功。
「奴婢愿誓死追隨皇后娘娘,忠心不二。」不過一會,霍天心便做好了決策,跪在我面前。
我示意她起來,心里已經有了全盤對策。
「你且在獄中等我,明日,我便來接你出去。」我留下這句話,帶著秋杉離開了司正殿。
20
司正大人的裁決也下了,霍天心謀害秀女,賜白綾一條。
本應當場執行,在我的打點下,延遲到了明日午時。
我從司正殿出來,徑直去了鏡心院。
這會子,想必蘇子顏已經醒了。
我方踏足鏡心院,便聽到鏡心院里的嘈雜。
大邸也就是說我這個皇后甚有威嚴,仗著太后耍威風,連她們的母家都不放在眼里。
我站在鏡心院門口,聽了一會子,齡芝想上前整肅她們,我抬抬手,讓她莫動。
待聲兒靜下些,我才往里走,她們見著我,都冷哼了一聲,各自回到房中。
這后宮,最難約束的便是秀女,在家中受寵慣了,不知天高地厚。
也難怪,太后當初要費如此功夫。
我不愿走太后的老路,但倘若她們真的過分些,我經歷的,她們也必得經歷。
我進屋子時,蘇子顏正在宮女的服侍下喝湯藥。
秀女進宮后除了一日三餐,是沒有宮女嬤嬤伺候的,連衣裳都要自己洗,蘇子顏中蛇毒,也是我格外關照,才有宮女服侍。
「皇后娘娘金安。」蘇子顏的聲音有氣無力,臉色白著,欲下床行禮,我擺擺手免了她的禮。
「還難受嗎?」我坐在床榻旁,關心的說道。
「多謝娘娘關懷,已經好多了。」蘇子顏從鬼門關走了一遭,仿佛整個人都不同了一般。
許是想到先前對我的不敬和頂撞,蘇子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,「娘娘,先前是子顏不懂事,頂撞了娘娘,娘娘莫怪。」
我淺笑著,「無礙。」
「聽聞子顏剛剛被毒蛇所傷,是娘娘替子顏求了雪蠶,這雪蠶無比尊貴,子顏唯恐自己無福消受,這般尊貴的東西,娘娘應當自己用才是。」蘇子顏的眼眶里含著淚花。
「是啊,這本是皇上留給本宮的,但既是藥,自然是要拿來救人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」我順著她的話茬,故意透露這藥是皇上留著給我保命用的,讓她在心里欠著我一個人情。
「對了,霍天心已經被判了三尺白綾,明日午后行刑。」我面上露著哀傷,似是不忍一般,「只是有件事……」
「怎么了娘娘?」蘇子顏連忙追問道。
我頓了一下,才開口道,「霍天心一時糊涂,做出這樣的事情,自然是死有余辜,只是她的家人何辜啊……」
蘇子顏垂下頭,我見她也有些于心不忍的樣子,便繼續說道,「本宮知道此事你受了委屈,但本宮也著實不忍霍天心一人所為而禍及家人,不知你是否愿意休書一封給侯爺,望侯爺留霍家一家的性命。」
說完,我沒有急著讓蘇子顏答復,而是拉著她的手,吩咐齡芝去小廚房端些吃食來。
秀女們的飲食甚為簡單,六個人只有三菜一湯,都是家里吃喝慣了的,想來很是饞嘴。
果然,蘇子顏見著御膳房精致的吃食,眼里亮起了光。
我讓秋杉扶著她到桌旁,我坐在一旁看著她吃,許久沒有吃過這些,蘇子顏連面子也顧不上,吃的有些急切。
「侯爺要是知曉你受了這么多苦,定是心疼壞了。」我感慨道。
蘇子顏的手停頓了一下,眼里滿是掙扎,然后說道,「娘娘,我若不寫這封書信,霍天心的家人,是不是會……」
「是,你是侯爺最疼愛的女兒,霍天心的父親不過是六品官員,如何有招架之力,霍天心雖有錯,但禍不及家人啊!」我假意可惜道。
吃完飯,我讓人將筆墨放在她房中,晚上的時候,秋杉來報,說蘇子顏已經休了一封家書,托人帶出宮。
書信的內容秋杉已看過,是替霍天心的家人求情的,信中還提及了是我將自己的雪蠶拿來給她救命,也明我亦有心替霍家求情,想來侯爺心中有數,會留霍家一家的性命。
我早已吩咐了秋杉,若此信是對霍天心家人不利的,直接燒了。
「本宮讓你觀察的事情如何了。」我將雙手浸入盆中,里面放了羊奶,可讓肌膚嫩滑無比。
「回娘娘的話,方安今日見著小廚房的小宮女偷偷溜出了鸞鳳殿,與福才人的貼身宮女相會。」秋杉拿花瓣擦拭著我的手,輕輕揉搓。
方安是我宮中的內侍監掌事,也是太后身邊的人。
「把她帶來見本宮,悄悄的,別讓任何人發現。」我拿出雙手,過了遍清水,洗掉手上的羊奶膻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