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笑了。
自打知道我和顧容的事后,我總覺得李枕越來越不正常了。盲目自信、盲目吹噓、無處不在找存在感。
顧容說,他每日都要告訴自己一遍,李枕病了,千萬忍住,不能揍他。
可我瞧著,顧容快忍不住了。他咬了咬牙:
「你說不說?」
「顧容,請注意你求人的態度。」
李枕極其不滿地瞥了他一眼,這才又慢悠悠說道:
「上次,風寧跟丟了靜王,我們猜的是靜王去了玉蘭齋。可當日我派人去瞧過,靜王馬車車輪上粘著泥。城中當日并未下雨,也沒有泥路,若是去玉蘭齋,為什么會有泥呢?」
「為什么呢…」我重復著李枕的話,像個傻子。
李枕又道:「剛剛我問過豹子,他說丞相府近來沒什么異樣,只是…刷了好幾次馬車。」
說著,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「刷了好幾次…馬車?」顧容蹙了蹙眉:
「第一次,是和我們在西郊見面。那日下了大雨,馬車車輪應是沾滿了污泥。可是怎么會是好幾次…還有…那靜王的馬車車輪也沾了泥…」
說著,顧容忽然睜大了眼睛:「你是說靜王當日是去見了陸笙?」
李枕點了點頭:「沒錯。我派人去城郊打聽,發現葛林山附近當日下了雨,附近好多上山采藥的村民都被困了幾個時辰才下山,所以他們印象很深。」
我終于聽明白了:「所以靜王和陸笙的馬車車輪都沾了泥。這些小事,風寧和豹子都沒在意,所以都沒告訴顧容…」
我笑了:「李枕,你也是太細心了。」
李枕一臉驕傲,正了正衣襟,說道:「我只是覺得陸笙近來沒有動靜,非常奇怪,于是便去查了查,看看能瞧出什么。」
「事出反常必有妖…」顧容認真點了點頭,隨后拍了拍李枕的肩膀:「是我大意了,竟沒想到這個。」
李枕沒好氣兒地哼了一聲兒,肩膀一抖,抖掉了顧容的手。他瞥了我一眼:
「你現在能想到什么?整日想的不是情情愛愛就是親親我我。」
「我…?」顧容指了指自己,又瞪眼看了看我。
我剛想說話,只聽李枕道:
「真不健康。」
說罷,提著酒壺飄然離去。
「我…?我…我不健康?」我瞠目結舌。
「喂!不是要喝酒么!你跑哪兒去?!李枕!」
顧容大喊著,可夜色之中,已經看不見李枕的身影了。
顧容嘆了口氣。
我瞧著他一臉愁容,安慰道:
「陸笙和靜王勾連,意料之外,卻也是情理之中。其實想想,起初我們也不是要真的同那陸笙合作,不過就是為了穩住他罷了。而今他既明著還沒同我們撕破臉,便是有別的長久打算,暫時不會對我們下手。那一個靜王也是要面對,再加一個陸笙,又能如何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