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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日之后,我總能在寨子里看到謝無咎的身影。
我練武時,他站在樹下賞花;我偷吃時,他從門口路過;我打盹時,身上披著他的衣服……
直到一天我洗完澡,出門正碰到坐在門口的謝無咎。
「喂,我說小白臉,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跟著我啊?」
謝無咎兩手一攤,一臉的無辜:「寨主允許我在寨子里隨意走動的,就這么大點的地,總能碰上不是么?這都是巧合。」
「巧合?」我將這兩個字咬得極重,牙齒都快咬碎了,「所以現在也是巧合么?」
「這個寨子里男人多,保不齊出個色狼什么的,我這樣做,也是為了保護夫人的聲譽。」
這個世界上,再也沒有像謝無咎這般能善辯且厚顏無恥的男人了。
我拎起一桶水,就準備潑在謝無咎身上,卻不想他將我一拉,我陪著他一起成了落湯雞。
「謝無咎,你給我等著!」我將這一切都視為他的挑釁,而我,很愿意接受。
我瞅了機會在謝無咎的飯菜里下了瀉藥,樂滋滋的捧到他房間讓他品嘗一番。
卻不巧爹在屋里,一看從來不下廚的我做了飯菜,二話不說就吃了個干凈。
我都來不及阻止。
當天晚上,梁家寨的狗一直叫個不停,爹躺在床上整整兩天才緩出一句話來:「今后,梁家寨的廚房,不準梁秋秋踏入!」
天地良心,我踏入廚房不僅僅是為了做吃的,還有偷吃呢。
出師不利,真的是出師不利。
我將他往日視若珍寶的書籍畫成了大花臉,腦袋里已經能夠想象出他暴跳如雷的模樣。
只是這謝無咎,從不按套路出牌,看著那些書不怒反笑……可能天生就是我的克星。
我咬著筆頭,搖搖欲睡。
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,我們梁家寨明明是個土匪窩,爹卻偏偏想把我培養成大家閨秀。
往日爹請來的夫子,一個個都被我氣跑,如今卻栽在了小白臉的手里,不甘心啊!
我偷偷看了一眼謝無咎,一雙好看的手在紙上輕輕揮灑,便是一幅絕妙的丹青。
我在心里吶喊:「老爹這到底是什么眼神啊,曠世之才在這里啊!」
爹不知是怎么信了謝無咎的鬼話,拿著我隨筆涂鴉的畫冊,非說我是曠世之才,隨便兩筆便有大家風范。
于是,我被勒令呆在書房練習丹青,屋子里的話本子也全被沒收了。
「想什么呢?」
「沒什么,我只是在想……」我小心翼翼的問道,「你難道沒有弱點嗎?」
謝無咎認真思考了一番,眸子里滿是笑意:「或許是有的。」
講這話時,他的語氣淡淡的,目光卻盯著我,直到我被盯得耳朵發燙,落荒而逃。
我討厭謝無咎,討厭他的輕佻,更討厭他的能善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