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起皇上那日的話,不知道對她來說,是福還是禍。
「用膳吧!」皇上起身,主動的牽著我的手,帶我走到桌前。
皇上率先落座,我才慢慢坐下,冉霜和風玥鑲也很懂規矩,坐在自己該坐的位置上。
風玥鑲一直打量著皇上,但她眼里的眼神很清澈,我知道她是出于小孩子的好奇而已。
而冉霜則拘謹的多,只敢小心翼翼的撇一眼,又很快把頭低下。
我主動開口,對冉霜說道,「本宮剛剛為皇上研墨,手有些酸了,不如冉美人來替皇上布菜吧!」
即便沒有我為皇上布菜,也有李年伺候皇上用膳,我故意開口,給冉霜在皇上面前表現的機會。
皇上心中也十分清楚,他沒有拒絕。
「冉美人伺候的日子短,不知道朕的喜好,皇后,你要多教著些。」皇上的筷子伸到碗前,又停了下來,遞給李年一個眼神。
李年立馬上前,將皇上面前的碟子撤下,重新拿了個碟子放在皇上面前。
我看了一眼冉美人,她臉上的表情十分尷尬,手里的筷子停留在蘑菇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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冉霜是個心思細膩的,皇上剛剛的語氣頗為不滿,這丫頭怕是往心里去了。
「冉美人侍奉皇上時日短,難怪不知皇上的喜好,只是既然冉美人已得皇上恩寵,這侍奉皇上是緊要的事,日后,冉美人還是要多放心思在皇上身上。」
我察觀色了一番,才開口說話。
聽上去像是在責備冉美人,實則是在暗示皇上,是冉霜太過安分守己,無爭寵之心。
「臣妾謹遵皇后娘娘教誨。」冉霜站起身子,微微福身。
她羞紅了臉,很是窘迫。
此時她的宮女出身弊端顯露無疑,也讓我留了個心眼,往后我若是想重用冉霜,得多花些心思才是。
沒了安嬪,我在后宮中孤立無援。
連少使倒是與我交好,只是她的家世在這后宮之中,著實是有些不夠看。
推波助瀾,或是做些小動作尚可,再多她便是有心也無力。
我想成事,還需要些自己人才是。
「這江南的菜看起來寡淡無味,入口卻十分鮮美,真是奇特。」風玥鑲似乎當真是一心撲在膳食上,在皇上面前毫無顧忌。
我正欲開口,忽而瞧見皇上動了動筷子,捻了一筷子糖醋魚放在風玥鑲碗中。
「這魚酸甜可口,是江南特色,小孩子都喜歡。」皇上說這話時,語氣里是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寵溺。
我將未說出口的話吞進了肚子里,隨手夾起一筷子木耳,放在口中咀嚼。
眼角的余光撇見冉霜臉上的神情,我的動作不自覺的放緩。
「怎么,不合胃口嗎?」皇上一下便察覺出了我的異樣,關心道。
我連忙搖搖頭,「多謝皇上關心,臣妾嘗著甚好。」
「那便好,你若喜歡,這幾日便讓御膳房做江南菜。」皇上笑了笑。
方才,我瞧見冉霜眼中一閃而過的是……嫉恨?
冉霜一向沒什么壞心思,我怎么都覺得不該是她眼里該有的情緒,許是我看錯了。
晚膳后,風玥鑲和冉霜稍稍坐了一會,都頗有眼色的借口離開,留下我和皇上二人。
皇上不出意外的留宿在我房中,第二日皇上起身去上朝時,我悄悄的讓漣芝去向駱正初拿來了避子湯。
「奴婢不明白,娘娘您為何要服用這避子湯,您若是有了子嗣,那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嫡子。」秋杉緊緊的皺著眉頭,將藥吹涼,才送到我嘴邊。
黑乎乎,濃稠無比的藥汁,還未入口就知道這藥苦的要命,我深呼吸了一口氣,一飲而盡。
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藥汁,將碗放回到秋杉手中,我眼神冷冽。
「前有狼后有虎,本宮如何能讓自己的孩子平安出生?此時有孕,本宮便是下一個安嬪。」
太后一直盼著我能有子嗣,滿朝文武也都在等著皇上的嫡子,只要嫡子出生,便會是未來的太子,這些,我如何能不知曉。
我更知曉,白蘇蘇對后位虎視眈眈,盛妃遠道而來是來者不善,白蘇蘇是狼,盛妃便是虎。
我有太后做倚仗,也只有太后這個倚仗,只有當我自己強大,我才能護住自己的孩子。
「過幾日便是公主和小皇子的滿月了,娘娘要不要去內務司瞧瞧,看他們準備的怎么樣了?」秋杉見我有些不悅,將話題引開。
「太后娘娘親口吩咐的,宮中有雙生子是天大的喜事,要好好熱鬧熱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