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一雙眼睛腫的快要睜不開了,憔悴的不得了。
我拉起她的手,看著她這般傷心,也忍不住掉眼淚。
「小皇子和小公主在太后的宮中,本宮想把你也調去太后宮中,陪在小皇子和小公主的身邊,有你在,安嬪才能更加安心。」
「但這是本宮的想法,你若不愿,本宮便送你出宮,給你好好的置辦一份嫁妝,再給你找一戶好人家,你是安嬪的陪嫁丫頭,本宮不會虧待你,你不必勉強,全看你自己的意愿。」我抹去臉上的淚花,說道。
去年過年時,安嬪便同我提起,說左綾明年就到年紀出宮了,要好好的替她打算著,后來安嬪有孕,又舍不得左綾出宮,想讓左綾陪著孩子長大,同我商議過幾次,不知如何決斷。
如今我把選擇權交到了左綾自己的手中,不論她如何選,我都會替安嬪好生安置她。
左綾噗通一聲跪下,語氣哽咽,「奴婢愿意留在宮中。」
安嬪不在了,我想她也很想替安嬪,好好的守著小皇子和小公主。
「好,待安嬪的后事都辦完了,本宮安排一下,你便去太后的宮中。」我點點頭,讓她起身。
「給柔長使請安。」
身后傳來宮人行禮問安的聲音,我緩緩轉過身子,白蘇蘇也一身素衣,前來吊唁。
她倒是來得早,一起身便巴巴的趕來。
「臣妾以為自己來的已經夠早了,不曾想,皇后娘娘來的更早,果然是姐妹情深。」白蘇蘇客套著,臉上還帶著些許笑意。
我走到她的面前,毫不猶豫,啪的一巴掌落在她的臉上。
她捂著臉,不可置信的看著我,拿手指著我,「你!」
啪。
又是一耳光落在她的臉上。
白蘇蘇害怕的將整個人都縮在了一起,但隨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,挺直了身板,「娘娘無故欺辱臣妾,就不怕皇上知曉嗎?」
她的話讓我覺得十分好笑,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,「這里還有第二個人看到本宮動手打你嗎?」
聽到我的話,靈堂里的宮人紛紛低下頭,裝聾作啞。
白蘇蘇的胸膛不停起伏,我沒有理會她,又接著說道,「便是有旁人在場,本宮是中宮皇后,管理后宮,是本宮的份內事,便是皇上來了,也說不得半個字。」
「柔長使在安嬪的靈堂上一臉笑意,是對安嬪不敬,對亡者不敬,本宮只賞了你一個巴掌,是本宮待人寬厚。」
「指著本宮的鼻子,對本宮直呼你,是對本宮不敬,對大御中宮皇后不敬,本宮還只賞了你一個巴掌,更是本宮待人寬厚,柔長使,自重!」我捏住她的臉,一字一句的說道。
白蘇蘇眼中的驚訝更甚,不停掙扎。
「你既然知道本宮和安嬪姐妹情深,就不該動她,白蘇蘇,本宮不會放過你。」我用力的鉗制住她,湊在她的耳邊,語氣冰冷。
「娘娘在說什么,臣妾不明白。」白蘇蘇的臉色唰的一下變白,滿是驚恐。
我冷笑一聲,將她松開,她猛然跌倒在地。
我當然不會傻到覺得她會承認她自己所在的一切,我只是告訴她,她做的事情,我都清楚。
沒有證據又如何,我不想讓她好過,她就妄想好過。
「滾,不要再踏進安嬪的靈堂,讓她不得安寧,安嬪的后事,你無需參與半分。」我轉過身,語氣里沒有絲毫的情緒。
她跌跌撞撞的離開,腳步有些倉皇。
「娘娘,這事若是傳到皇上的耳中,便是娘娘理直,可皇上若是心中不滿,豈不是離間了娘娘和皇上的關系。」秋杉咬著嘴唇,十分擔憂。
我眼中滿是不屑,如今,皇上如何想,我已經不在乎了。
從前我百般隱忍,做好皇后的份內事,皇上也未曾高看我一眼,我又何必要像從前那般循規蹈矩。
往后,我便只想由著自己高興。
皇上要怨恨便怨恨我吧,只要我有理,皇上也動不得我半分。
安嬪靈堂里的人,都是我的人,但我知道,這件事很快就會添油加醋的傳進皇上的耳朵中。
她不會甘心吃虧,當然是要想法子讓皇上知道。
我抬起手,隨手招了個不起眼的宮人,讓她將此事一字不差的傳出去。
她想傳我攔不住,但我不會給她顛倒黑白的機會。
秋杉看著我,就像是看著另一個人一般。
她多次想開口說什么,又沒有說。
我曉得她想說什么,她想勸我,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勸,如何勸。
點燃三炷香,我在蒲團前跪下。
秋杉連忙上前攔住我,「娘娘,不合規矩。」
「此刻,我不是皇后,是安姐姐的妹妹。」我撣開秋杉的手,跪在蒲團上,拜了三拜。
一拜,我定會為你報仇,你可安心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