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手握刀,一手艱難得披上了臭烘烘的衣服,對士兵道:
「帶我進安德門。」
彼時,我跟著那士兵進了安德門,說道:
「幫我告訴你那個朋友,衣服,過后還他。」
說罷,我就像那士兵剛才敲昏另一個士兵一樣,也敲昏了他。
這一下下去,我手一陣發麻。一下不成,連敲了兩下,才見那兵緩緩倒下。
這么看來,昨日那樣利落敲昏我的人,手勁兒可是不小。李枕這小子…平日里演得肩不能扛、手不能提…這會兒手勁兒倒是大了起來。
我一路暗罵李枕,一路小跑。如此費勁周折,我終于好不容易見到了李枕。
可見到我時,李枕卻只有目瞪口呆:
「不是讓你呆在東宮么?你…」
「是關于太子妃的事。」說著,我瞄了李枕身旁的小太監一眼。
李枕即刻會意,遣走了那個小太監。待大殿之上,只剩下我與李枕,我附耳過去,把事情以最簡短清楚的方式又敘述了一遍。
「知道了。」
許久,李枕只說了這三個字。
我四下環顧著乾坤殿,不知為何,這里出奇得安靜,靜到讓人感到可怕。仿若置身一座空城,天底下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。
「為何沒有人…來回報外面的情況?」
想了許久,我才發現是哪里奇怪。京都城中,早已亂成一鍋粥。自我進入皇宮,少說有一柱香的時間了,可竟未在宮內看到一兵一卒,前方戰況如何,更是無人來報。
李枕沒有回答,他只是靜靜得看著我,說道:
「你不該回來的。」
看著李枕的臉,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種相當不好的預感。
「既有了傳位詔,你為何…沒有登基?」我聲音出口,自己聽著都陰森。
許久,李枕淡淡道:「沒有傳位詔。」
「可是顧…」我脫口說了三個字,又即刻噤聲。我總覺得在這空蕩的大殿之中,某個不起眼的角落,有什么人在悄悄打量著我們。
「怎么會沒有傳位詔呢?」我壓著嗓子,一字一字提示著李枕。
李枕看著我,說:「既本就是顧容的主意,恐怕現在已經被他毀了。」
「不可能…」我早已發涼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。我盯著李枕,問:「你也相信他們說的?」
「阿簪…」李枕的眼神十分認真,他看著我,說道:「我們向來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。可眼見未必為實。顧容與我,任誰看了都是十幾年牢不可破的情誼,可誰知會鬧到如今地步。所以,大多數時候,我們不僅需要看,還需要用心…去感受,去等…」
眼見未必為實…李枕話里有話,他是想告訴我…他與顧容是在做戲給別人看么?
還有…他說…等。
等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