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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落地小說網 > 一紙和離書元毅辰沈懷妝 > 456

      456

      我費盡心機的做了這一切,所為的也不過就是這一刻,讓齊悅那個鬼丫頭,親眼撞破她心上人的丑事,然后放棄希望,乖乖地待在我身邊。

      為了這個瞬間,我布置了半個月,調派了我暗門閑散的大部分人手。

      因為有這樣的前提在,所以當我裝模作樣走進麒麟齋,看見小榻上滾在一起的主人公時,才會格外的震驚。

      遲廣宇?

      怎么會是遲廣宇?這個雜碎怎么會在這?

      今天這場戲,我安排的主角明明不是他,我安排的明明是齊悅那個暗戳戳的心上人,我一生的情敵——趙煜那個癟犢子!

      我這邊正細細思索著,懷里抱著的齊悅,突然伸出手撓了撓我的手背,她一向是個沒有什么耐心的姑娘,我長時間的定住,應該已經讓她有些不耐煩了。

      「三哥,你捂著我眼睛干嘛啊?你還沒和我說呢,遲廣宇跟個男的在哪來回晃悠著干啥呢?」

      干啥呢?

      聽著這句疑問,我抬頭看著不遠處那顛鸞倒鳳的一對男鴛鴦,額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滴了下來。

      齊悅前幾天剛滿十五歲,最是人嫌狗不待見,看什么都覺得新奇的年歲,可我總不能真跟她說明白遲廣宇在干什么。

      「沒干啥沒干啥,遲廣宇就是跟他朋友喝多了玩呢。」

      我一只手捂住齊悅的眼睛,另一只手從袖子里掏出一塊帕子來,輕輕圍在了孩子的眼睛上。

      「聽話,別看哈。這破玩意太臟了,看多了有害身心健康。」

      說完我其實就有一點后悔,齊悅這個鬼丫頭猴精猴精的,保不準聽完這個再問我這破玩意為啥臟……

      我低下頭默默盤算著等下她再問我的時候,我拿什么話搪塞回去。齊悅卻歪了歪腦袋,十分罕見的沒有繼續追問下去,乖巧的讓人有點驚訝。

      我松了口氣,按了按自己的額角。扶著齊悅的肩膀,把她安排在了角落,又用眼神,示意一個我熟悉的,一早被我藏在春滿樓的暗樁,讓她過來看顧著齊悅。

      確認好齊悅的安全以后,我松了松手腕,轉過身直接就沖著小榻上還沒有停止翻滾的兩個狗男男踹了過去。

      剛剛齊悅被擠進來以后,春滿樓的其他客人沖進來不少,現如今麒麟齋都圍著不少吃瓜看熱鬧的客人。大家都是風雪場所的常客,看見激烈的動作戲,難免指指點點。

      但,就是這樣的動靜,小榻上的遲廣宇,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。我借著燈光仔細看去,對上遲廣宇那雙熬得通紅卻毫無神色變化的眼睛時,心下頓時了然。

      遲廣宇這是著了道,讓人下藥了。

      2

      不過是不是下藥都沒大事,遲廣宇我是鐵定要打的。

      不管是明面上還是暗地里,只要我還是齊家三少爺一天,遲廣宇這頓揍都是躲不過的。畢竟我身為長安城有名的紈绔子弟,看見自家準妹夫做了荒唐事,什么反應都沒有,才更容易崩人設,被人看出破綻來。

      遲廣宇的身體素質,明顯不太行。

      我還沒來招呼幾下,他這幅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就不行了,癱在地上,兩眼一翻就歪歪扭扭的暈了過去。

      只剩那個被他壓在身下的小倌扯著衣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。

      這個小倌……

      我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他。

      神情呆滯,樣貌普通……

      春滿樓的妓子雖然有男也有女,可他們的樣貌無一例外的都是一等一頂尖的。

      這個小倌,不是春滿樓的人。

      能把我安排的人無聲無息的換走,幕后的指使者恐怕來者不善。

      疑問歸疑問,長安街小紈绔的這出戲,該演也還得繼續演下去。

      「你誰啊?哪來的?春滿樓什么時候找小倌都不挑一挑了?長成這幅樣子也敢出來賣?說說吧,跟遲廣宇那個狗東西多久了?他是不是一早就好男色?」

      那小倌看著是個慫的,聽著我的問話,顫悠悠的哆嗦了兩下,一張臉雪白雪白的,張了張嘴,愣是一個字都沒說。

      本來也沒打算能真的問出點什么來。

      我對著門外使了個眼色。

      不過幾息的時間,角落里的老鴇就轉著腰肢走了進來。

      「哎呦!這是怎么了?怎么還打起來了……」

      老鴇一來,這出戲,也就差不多到了尾聲了。

      我剛打算找人把他拖下去,轉身之際,突然福至心靈,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。

      銀光一閃,我心底暗叫一聲不好。

      再次轉過身,果然就看見那小倌右手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匕首,正正當當的插進了自己的胸口。

      應是疼痛太過,他抽搐著身體,用左手從袖口,掏出一張寫滿了血書的白色布帛出來。

      竟是死士?

      門外原本圍著看熱鬧的一群人,見到這突然的轉折,也是驚呼出聲。

      我掃視著門口的人群,看著那一張張神色變幻的臉孔。

      我父曾于我說過,大多數的案犯,總喜歡在事后流連在案發現場,像欣賞藝術品一樣的,欣賞自己做下的罪惡。

      這些驚慌失措的看客里,到底誰是真正的無辜?誰又是暗處隱藏的主使者?

      「怎么了?這整齊劃一的倒吸一口涼氣是怎么回事?死人了?誰死了?齊子書!你這個憨憨里的鐵憨憨,不會真把遲廣宇給打死了吧!?我不喜歡他,他跟誰好都沒事,你可千萬別瞎折騰,打死人是要坐牢的!」

      齊悅那個缺心眼的聲音突然從角落里傳來,一下就把我從思緒中拽了出來。

      她年歲不大,發音還是鼻音很重,說什么聽著都像在撒嬌,就連罵我的時候也像,軟噠噠的,讓人生不起氣來。我原本因為一系列變故有些凝重的心情,很奇妙的被她三兩句話就打散了。

      無聲扯了個笑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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