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說和良人有心想引我進局,但她怎么會拿自己的同胞兄長的命來算計我,這事讓皇上知曉了,便如她所說,即便回來了,也是死路一條。
穿好鞋襪,我剛站起身,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,和良人匆匆忙忙的闖了進來。
紅著眼眶,那雙眼睛腫的如同核桃一般。
她沖到我面前,秋杉正在一旁絞帕子,一時不慎,她揮起手,猛地一巴掌落在我的臉上。
耳中嗡嗡作響,我捂著臉,明白了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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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良人引我入局不成,白蘇蘇便將此事捅到了皇上面前,好讓和良人以為我不僅不肯幫她,還背地使陰招,想置謝家阿哥于死地。
這樣,和良人會恨透了我,她往后還可以好好的利用和良人來對付我。
離間的也不僅僅是我同和良人之間的關系,還有我與旁人之間的來往。
誰會和背后捅刀子的人連結一心。
是步好棋,看來原先是我低估了白蘇蘇的心機。
我本以為她性子直爽,不會有那么多彎彎繞繞,就算有心害人,也是背后下毒手,沒想到這幾次的事情,她都算計的剛剛好。
我斷定是白蘇蘇,整個后宮,能幫和良人的便只有我和白蘇蘇。
「和良人,您怎么能打人呢!」秋杉急匆匆的走到我身旁,護在我面前。
偏殿里,冉霜聽著動靜,也慌忙趕了出來,擋在我的面前。
一時間,幾人護著我,我竟有些哭笑不得。
「和良人這是何意。」我故作不知情的模樣,害怕的躲在她們身后。
「你不知情?這件事,臣妾只告知了你一人,怎么,偏偏皇上就知曉了!」和良人氣的手都在發抖,皇上一早得了消息,很是生氣,但一直沒有表態。
想來謝大人也已經知曉了此事,這會也正氣惱著呢。
我低頭掩下眼里的諷刺,只告知了我一人?她心里難道不清楚除了我,還有白蘇蘇嗎?
我倒是不太明白,她為何這般信任白蘇蘇,絲毫都沒有懷疑,徑直到了我宮中找我的麻煩。
「和良人,本宮早就奉勸過,紙包不住火,皇上定是會知曉的,昨夜你離開已是深夜,你走后本宮便睡下了,又何來的機會見著皇上,同皇上告發謝家阿哥呢?」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,語氣里還帶著些悲憤。
我知道這個時候,我若是同她把話挑明,把火引到白蘇蘇的身上,她定是不會相信,還會覺著我是故意挑撥她們二人之間的關系,栽贓白蘇蘇,所以我才尋借口,讓她覺得這事是皇上自己發現的,與我無關。
謝大人的長子不見了可是大事,確實是瞞不了多久,皇上遲早會知道的,這也是我不愿意幫和良人的原因。
瞞不住的事情,何必自找麻煩,更何況,她同白蘇蘇聯手,即便父親可以悄無聲息的找回謝家阿哥,白蘇蘇也準備了下一步棋,將此事揭發。
「汐長使還是這般的牙尖嘴利,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,汐長使入宮這些年,做過的骯臟事還少嗎?」和良人紅了眼,盛怒的模樣讓我不禁微微蹙眉。
我還沒說話,她立馬上前了一步,兩手推開冉霜和秋杉,力氣之大,把她們二人都推到在地,我的眼神剛落在她們身上,和良人已經到了我面前,抓住我的衣領。
她眼中的恨比我想象的還要深,臉上的肉都在微微發顫。
「汐長使是不是忘了清安殿。」和良人的臉湊到我面前,有些面目猙獰,聲音冷冷的。
清安殿。
冷冰冰的三個字,讓我渾身一顫,身子瞬間軟了下來,要不是和良人抓著我的衣領,我這會已經癱倒在地。
這個地方,便是我永遠都不會踏足的地方。
我入宮六年,清安殿封鎖了六年,再沒有打開過。
那里原本是宮中看戲的地方,如今,永遠都不會再有好戲開場。
「所有和汐長使一同入宮的秀女,全都死的死,瘋的瘋,活著的,死了的,全都聚在清安殿中,汐長使好手段,是臣妾高看了自己,來找汐長使幫忙,可即便汐長使不愿意幫忙,又何必要將臣妾的兄長置入死地!」和良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,最后幾乎是咆哮著。
我閉了閉眼,冷靜下心神,再睜眼,眼里已是一片清明,沒有了剛剛的慌張。
「和良人的話,本宮聽不明白,本宮念你兄長出事,情緒不佳,不怪罪你以下犯上,和良人還不趕緊放開本宮!」我擺出氣勢,冷冷的對上和良人的眼神。
一旁的秋杉和冉霜從地上爬了起來,想要拉開和良人,但和良人死死的抓住我的衣領不可放手。
我隨著她們的推搡,整個人被拖來拖去的,和良人像是拼盡了全力一般,力氣極大,秋杉和冉霜兩個人都沒有拉開和良人。
忽然,和良人臉上的表情愈發猙獰,另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,慢慢開始發力。
我先是感覺到束縛,漸漸的越來越喘不上氣,意識有些迷離。
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暴突了出來,那種眼珠子馬上就要掉出眼眶的恐懼感充斥著我的大腦,耳邊的騷亂,驚叫聲不斷。
似乎已經邁到了死亡邊緣,我伸出手在空中亂抓,很想要抓住點什么,來緩解我的不安。
窒息感越來越重,忽然一下,我便脫離了這種束縛,整個人都舒適了。
我一邊咳嗽,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,我從沒有這么貪戀過空氣。
腦子都在發暈,頭暈目眩的,冉霜扶著我的身子在床旁坐下。
好一會,我才緩過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