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我還是沒有說話。
再一次,她自顧自繼續講道:
「我有個一母同胞的兄長,名叫簡文堂。幾日前,他得罪了安國公的公子,被押進了大獄。他是一個讀書人,雖說是庶子,卻也沒受過身體上的苦。聽說如今被打得奄奄一息,怕是活不久了。」
聽了這么多,我只想問一句:
「所…所以…你說這些是為了…?」
靜王側妃嗚咽:
「好姐姐,那安國公使了手段,押著不讓人去瞧,這分明決心想要讓我兄長死在那兒的。」
后輩之間芝麻大的事兒安國公都要親自插手?
我覺得不可思議。覺得不可思議之余,依舊一頭霧水。
「然…然后呢?」
我搞不明白,她哭哭啼啼跟我個不相干的說這些做什么。
哪想到我話音剛落,靜王側妃忽然跪倒在地,哭道:
「妹妹聽聞姐姐的二哥與安國公家的公子平日素有往來,求您幫著去同二哥說說,求個情吧。」
我蹙了蹙眉。
我二哥與安國公家的那位小公爺確實有所往來。然我爹就是個小官兒,我那哥哥能有什么排場?在那位小公爺面前也是說不上幾句話的。
我伸手拉了拉她,卻沒拉動。
得虧了我王府內院兒沒有婢女之類,不然瞧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了她靜王側妃。
我嘆了口氣:「你也說了,我是庶女。怎好去跟我嫡出的哥哥求情?你若真有此心,不如去求靜王來得直接。他說一句,豈不是頂了旁的人十句?」
靜王母妃是安國公嫡親的妹妹,雖說過世多年,然靜王斷不會與國公府斷了往來。
瞧著靜王側妃一臉土色,我忽然就明白了。
「你與靜王…是因這事起了口角?」
靜王側妃低垂著腦袋:「是我不好,一時沖動。而今壞了靜王的名聲,他更是斷然不會理會我的了。」
「夫妻哪有隔夜仇啊…」我尷尬笑笑。
但她不是妻,而是妾。而這仇,事關儲君之位,不只隔夜,可能還得隔一輩子。
可即便靜王不應她,還有端王啊。盡管端王妃與他們不是一個娘,好歹也是一家人。
然靜王側妃卻道,端王府近來不太平,多事之秋,端王妃不愿意去得罪安國公。
彼時,她抽噎道:「沈姐姐不一樣,如今云王正蒙圣寵,風光無兩。再加上姐姐二哥從中說說好話,小公爺定會給幾分面子的。」
那靜王側妃一直哀求于我,活活將我耳根子磨出了繭子來。
其實說來,這事兒也不大。聽著不過是因為一本古籍引發的爭執。那簡文堂不肯讓步,那小公爺脾氣又不好。倆人對上了,遭殃的不用多說。
可雖說不是什么大事兒,我也不犯去攬這無關的差事,給我二哥徒增麻煩。我是天下第一大善人不成?
于是,我俯下身子,使了個勁兒,終于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