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在桃歆身后,看著她帶著面紗,想象她面紗后的臉龐。
「不用自責,即便沒有你那刀,我也會給自己來上幾刀。」桃歆說這話,輕易得很。
一個女人竟然可以對自己這么狠。
我扭過頭去,不去看她。
謝無咎穿了一身軟甲,騎在馬上,經過我與桃歆同坐的馬車時,停住了。
「梁秋秋,這一路上,你老實點。」
我冷哼一聲:「把我和你的小情人安排在一處,就不怕我拿她的命要挾你嗎?」
桃歆在我身后淺笑道:「那梁小姐動手可要快一些,我寧肯自盡也不會任人脅迫的。」
我猛地回過頭去,看向這個女人,竟然生了一股寒意。
「梁秋秋,想要梁永珂活著,你知道該怎么辦。」謝無咎只留下這一句話,便離開了。
我感到一陣悲涼,在他心里,我終究只剩下了利用。
桃歆沒有說話,只是將傅林送來的藥汁順著車窗全部灑下,像是看戲一般的望著我。
我不知謝無咎將我和桃歆放在一處的目的是什么,每天夜里,他都會來到桃歆帳內。
而我便自覺守在帳外,看外面侍衛把守,看外面饑不擇食的災民虎視眈眈。
每次謝無咎離開,帳內的桌上都會擺著一盤棋,往往都是黑子輸了。
我嘲笑謝無咎棋藝不精,桃歆卻反諷道:「他的心思又不在棋盤上。」
「心思放在這個昏庸無道的狗皇帝身上嗎?」我指了指帳外的災民。
「做人啊,要以大局為重。」她說這話,似乎是給我聽的。
但我卻覺得諷刺的很,陳昭暴政,百姓早就苦不堪,何來大局?
途徑過半時,隊伍終于被災民襲擊了。
彼時我正躺在地上看月亮,數星星,我歪過頭,看了一眼,便繼續看向天空。
事不關己高高掛起,如今我還沒找到爹的消息,甚至都懷疑,爹還活著這話,只是為了唬我。
謝無咎聽到外面的聲響,提劍出來,再看到我悠哉悠哉的數星星時,眉頭一皺,一把扯過我的領子,將我扔進了帳篷里。
我重重的摔在了桃歆的腳下,在問候了謝無咎祖宗后,自己滾回了角落里的草席上。
桃歆一笑,并未語。
等到外面聲音靜下來時,才悠悠的說道:「你不出去看看嗎?」
我有些擔心那些災民,畢竟他們也是生活所迫的。
糾結再三,我順著帳篷的縫,看到謝無咎站在一群災民面前,來回踱步。
等侍衛匯報了情況后,大手一揮,說道:「放了。」
我摸不清他這句話有幾層含義,只是接下來的途中,我們的糧食變少了,由之前的每日三餐,縮減到了每日兩餐,如此堅持著,可算是到了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