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去請冉美人過來一趟。」我吩咐道。
秋杉小聲應了一聲,沒一會,冉霜便過來了。
她十分恭敬的同我行禮,兩手交疊站在一旁,我瞧這站姿還是奴婢的站姿,微微蹙起了眉頭。
「你如今是實打實的主子,從前那些奴婢的習慣不能再有,免得皇上和其他妃嬪見了,覺得你是骨子里的奴性。」我語氣嚴肅,也算是真心教導著她。
冉霜懵懂的點點頭,臉上閃過一抹害羞和不自然。
看來這些時間,她還是沒能習慣做主子,我開始有些懷疑,當初推她到皇上面前,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。
「長使的話,臣妾銘記在心,一定不會給長使丟臉。」冉霜看起來有些緊張,額頭上浮著一層細密的汗珠。
畢竟冉霜是從我房中出去的宮女,她的一一行也和我息息相關。
后宮里的所有人都知曉,我為何要捧冉霜,我對她雖不算是給予厚望,總也是花了些心思在里面,不想她跌份。
「別緊張,本宮沒有責怪你的意思,只是這么多雙眼睛盯著,你總不想總在人前抬不起頭。」我語重心長的說道,語氣放緩了不少。
「你和傾美人不同,她得不得寵這位分也都到頭了,你可遠不止在美人這個位分上,同樣是宮女出身的后妃也有不少,雖說是不能和世家大族出身的相比,但你若得寵,這榮華也是少不了的。」
不錯,即便是冉霜再得寵,也不過是個宮女,威脅不到我,這也是為什么我肯盡心去培養冉霜,肯花心思在她身上的原因。
教會徒弟,餓死師傅的事情,我斷然是不會做的。
我拉過冉霜的手,查看她手上的傷疤,有駱正初的藥日日用著,痕跡已經淡了許多,只是仔細看還是很明顯。
冉霜宮女出身,手本就粗糙,有了傷疤更是難以入目,難怪皇上沒有再傳召她侍寢。
「秋杉,去請駱太醫來一趟。」我淡淡開口。
正好,因著漣芝臉上的印記,駱正初最近都在專心研習養顏調理上。
我拿出梳妝臺上的牛乳膏,打開盒子,一股濃濃的奶香飄出,膏體也是白白的。
取出一些在手中,我輕輕的抹在冉霜的手上,來回按揉。
冉霜一臉的受寵若驚,「長使,這。」
「保養好你自己的容貌,才能討皇上歡心,這后宮,沒有什么比皇上的歡心更要緊的。」我不咸不淡的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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鼻間滿滿的都是牛乳的香氣,我將牛乳膏放在冉霜的手心里,叮囑道,「日日擦抹,你這雙小手才能又嫩又滑。」
冉霜抬起手,放在鼻子下聞了聞。
「微臣給汐長使,冉美人請安。」駱正初走進來跪地行禮,他進來的第一眼便下意識的先看向漣芝。
我喚他起身,駱正初仔細診脈后給冉美人開了幾道調理身體,養顏養膚的方子。
冉霜拿了方子退下,駱正初走上前來給我診脈。
「主子心情郁結,臉色發黃,五臟失調,得要好好調理才是,主子萬不可再勞心傷神。」駱正初碎碎的說了許多,我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。
左右按著他說的做就是了。
我抬起眼,看到漣芝悄悄的望著駱正初,忽然想起了什么,開口問道,「漣芝,福良人可有找過你?」
忽然被我喚了一聲,漣芝收回心思,才說道,「回主子的話,倒是沒有特意來找過奴婢,但那日奴婢去御膳房時,遇到了福良人身邊的貼身宮女,她同奴婢說了會話,都是些有的沒的,旁的也沒有提及,奴婢也不知福良人是何意。」
果然,福良人已經按捺不住了。
「既然她已經有想法了,咱們應該幫上一把,你尋個時間,主動去接近這宮女,可向她透露你最近手頭緊,想賺些銀子,看看福良人會作何反應。」我收回手,抿一口香茗。
往前我的性子很少主動,都是等著她們動手,才將計就計,但現在,我要主動,才能扭轉局面。
漣芝小聲應下,我將二人遣了出去,給他們小敘幾句的時間。
我坐在屋子里,聽著屋外二人的小聲談話,心中空落落的。
這幾日的時間我都沒有再讓冉霜去皇上面前晃悠,只讓她專心調理身體,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容貌上。
以色侍人,色衰而愛遲,我曉得,但他是皇上,想得到皇上的真心,比想要那皇后之位還要貪婪,趁著年輕,多得些寵,往后在宮中的生活也能好過些,對冉霜來說,沒有壞處。
冉霜甚是乖巧聽話,我說什么,她從不會去想是好還是壞,只聽著我的吩咐去做,我也省了不少心。
轉眼到了二月,昨兒來消息,父親離皇城不足百里,這兩日便到了。
皇上的心情也大好,早早的讓人備著父親的慶功宴。
銅鏡里頭,我看到自己的臉終于長了些肉,不似先前那般瘦的脫相,駱正初的調理也很有療效,氣色紅潤,皮膚也白皙嫩滑了不少,我總算是明白了,嬌艷欲滴是什么感覺。
我很是滿意現在的自己,只等著慶功宴上見皇上那一面。
這一月的時間,我每日的心思都花在調理身體,研習琴棋舞樂上。
先前我借著討好皇上的借口,和顧經綸研習丹青,我也著實是進步了不少,可惜,再也用不上了。
我想,往后我都不會再執筆作畫。
我便將心思放在棋藝上,皇上的棋也是下的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