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良人將幾盤子糕點遞到我們面前,還讓胡煙不要拘束。
先前連良人也是因著身份低微,受盡謝良人的欺辱,定是不會像旁人一般,對胡煙嗤之以鼻。
「當真是傾國傾城之姿,難怪皇上封你為傾美人,這傾字,唯有姑娘擔得起。」連良人打趣道,胡煙羞紅了臉。
閑話了幾句,內侍局帶著幾個內侍監和宮女過來了。
「你看看,喜歡誰,挑幾個在身邊伺候。」我攏了攏披風,方才一陣風吹過,絲絲涼意鉆進了脖子里,冷的我縮了縮脖子。
這天兒,當真是冷了下來。
胡煙很是拘謹,有些放不開,都不敢仔細瞧他們,隨意的點了幾個,我擺擺手,讓內侍局的大人帶著其他人下去。
「按著位分,美人身邊應當是一個近侍,一個灑掃宮女,一個雜事內侍監,以及廚房小役宮女和內侍監各一名,你便看著安排吧。」
「按宮規,每個宮或殿,都要有一個掌事姑姑和一個內侍監司事,分別各自掌管宮中的宮女和內侍監,以及宮里大大小小的事情。」
「而這掌事姑姑和內侍監司事,都是由一宮之主來定,冬月軒先前只有連良人一人住著,掌事姑姑和內侍監司事也是連良人定的,往后,她也是這冬月軒的主位,所以這掌事姑姑和內侍監司事,還是按著先前的老樣子。」我同胡煙解釋著宮中的規矩。
說完,我又敲打了這些宮人一番,別因著胡煙沒有冊封,又不懂宮中規矩,就欺凌主上,喧賓奪主。
正好,冉霜和葉遠也已經將偏殿打掃干凈,我拉著胡煙的手,帶她走進去瞧瞧。
胡煙一邊看著,一邊摸著,但我瞧她眼里并沒有貪婪和欲.望,有的只是贊嘆和對未知事物的新奇。
我對她頗有好感,就這么看著,不是什么壞心眼的姑娘,只是,不知道身在后宮后,她會不會有所改變,沾染上宮里的俗氣。
「宮里的一切,當真是與外頭大有不同。」胡煙贊嘆道,摸著梨花木的擺臺,上頭的雕工十分精致。
「這是自然,宮里的規矩也比外頭多了好些,什么位分的妃嬪用什么器具,穿什么布料的衣裳,每月的月例,每日的餐食,都是不一樣的,除了額外賞賜的,都不可越矩。」連良人環視了一圈,總覺得少了些什么。
讓人從院子里折了些白梅放在屋子里,整個屋子都亮堂了不少。
即便是白蘇蘇,她也只敢將穿在里面的衣裳華貴些,外衫斷然也不是不敢越矩的。
后宮宮規森嚴,連什么位分的宮妃,頭上能戴多少發飾,也有嚴格的規矩。
這也是為什么大家伙兒都拼命的想往上爬的原因。
胡煙似懂非懂的應下,我同連良人和她講了些簡單的規矩,以及賞梅宴上需要守的規矩,同她講了講,便沒有打擾她的休息。
我給連良人遞了個眼色,連良人送我走出冬月軒,站在門口同我說了會子話。
「姐姐還是要小心提防著這位姑娘,倘若她心思多,又不好相與,姐姐一定要同本宮說,本宮自然會想個法子,讓姐姐搬出冬月軒。」我四下看了看,確認沒有旁人后小聲對連良人說道。
「妹妹便放心吧,姐姐絕不會再讓自己受從前那般委屈了。」連良人篤定的說道。
聽她這么說,我也便放心了,不然因著我的安排,讓連良人受委屈,我也會十分的過意不去。
「姐姐,胡姑娘恩寵正盛,即便是路程遠,皇上也會巴巴的趕來看她,姐姐可要把握好機會,別白白錯過了。」我將聲音壓的更低了一些。
連良人咬著嘴唇,輕聲應下。
該交代的都交代了,我放心的走回榮恩殿。
本想著再去賞梅宴的宴會地瞧瞧,可我這腳上的腫都還沒消完,只好作罷。
回到榮恩殿的時候,我看到齡芝的身影,在院子里來回踱步,十分焦急。
自昨日她去了太后宮中報信,便沒有再回榮恩殿,這會過來,我很是意外,不知道是不是太后讓她跑這一趟,來試探試探我。
「主子。」齡芝迎面走來,微微福身行禮,臉上的神色不太好。
「太后娘娘如何?」我開口問道,心中有些記掛,卻不怎么擔憂。
皇上還是念著母子情分的,不過是發發小孩子脾氣,想同太后置置氣,否則也不會留著太后到今時今日。
「太后娘娘被皇上關押在祠堂,這會,已經關押了一天一夜了,主子,您快想想辦法啊!」齡芝慌慌張張的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