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知道只過了半年,赫連夙他就凱旋了。
我都做好準備當寡婦了,赫連夙他竟然回來了。
我無比沮喪地躺在馬車里,向叮叮抱怨:「你說西戎人怎么就這么不中用。」
叮叮不理我,專注在我臉上涂涂抹抹,末了給我面鏡子讓我照照。
我在鏡子里看到一張粉嫩桃花臉,呆萌中帶著俏皮,不由怒視叮叮:「說好的御姐呢?」
叮叮:「公主,你不合適,真的。」
「……」
2
馬車還沒走到王府門口,老遠就看見鐺鐺在趕人,趕的是我平日珍藏在王府的小伙伴,們。
鐺鐺做事一向雷厲風行,我看著她將我心愛的小哥哥一個個粗暴地趕上馬車,心痛到滴血。
其中一個我忘了叫什么名字,扒著車廂同我依依惜別:「殿下,你說過集齊你七個肚兜就可以對你許愿的,可還算話?」
我說過嗎?無所謂了。
我看著他:「那你集齊了嗎?」
他搖頭:「但我會努力的。」
我點頭,后退,助跑,跳,瞅準他屁股把他踹進了馬車,吩咐鐺鐺:「沒時間了,拉走拉走。」
都什么時候了還七個肚兜,老娘自身都要難保了,還管你有沒有愿望?
一個時辰后,王府上下肅清一空,莊嚴得可以拿來當名勝古跡的模板用。
赫連夙也到了。
我裝模作樣帶著府中眾人迎在門口,看隊伍前頭一輛馬車不疾不徐停在階前,先是赫連夙平素那名親兵,從馬車后頭搬出了一把木制輪椅。
而后他掀開車簾,將赫連夙抱出來安放在了輪椅上。
初秋的風里,我心里涼透了大半,驚愕看著面前情景,良久沒有動。
短短半年而已,我已經有些不認識赫連夙了,他清減得厲害,原本線條清晰的下頜更顯尖瘦,腰封緊束,只剩一握。
我的目光遲遲停在他腰上不敢再往下。
怎么會……這樣?
他倒是十分平靜,整理好自己便坐在椅上看著我,一雙星眸深沉依舊。
大概見我僵在那里太久了,他有些無奈:「怎么,不歡迎我?」
我這才遲疑著上前,居高臨下對著他,腦子一片空白,說了句廢話:「你回來了。」
他頷首:「是啊,沒死在戰場上,讓你失望了。」
「……」我深吸一口氣,忍住沒有懟回去,畢竟他現下不同往日,我一時無法面對,指指他的腿,「怎么回事?」
他垂眸:「如你所見,不能動了。」
「不能動了,」我跟著重復,「也就是說下半身不能用了?」
這話一說,周遭低迷的氛圍詭異地變了,所有人都看著我,眼神很復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