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依你看,在小九之后,朕立誰為太子合適?」
「陛下……」
他攥著我的手不讓我跪,「不用著急,你慢慢想。」
他狡黠笑著,眉宇間展現了幾分孩子氣,「那幫大臣日日為朕封誰為太子爭得焦頭爛額,若是知道太子是一個小姑娘隨隨便便選的,肯定鼻子都氣歪,該埋怨朕任性了。」
「不管他們,朕偏偏要任性一回,小蓉兒,你到底想好了沒?」
「想好了就將朕枕頭底下的詔書幫朕拿出來。」
我依拿出詔書展開鋪在他面前,蘸了筆墨遞到他手中,「陛下,我想好了,我選七皇子蕭珩。」
「朕聽聽理由。」
「七皇子雖沒有雄韜偉略,但為人忠厚秉性純良,做不了開疆拓土的皇帝,做個守國門社稷平穩的天子,足矣。」
「很好。」他在詔書上落筆,將我的手又握緊了些,「小蓉兒,你知道朕問你這個問題的意思嗎?」
「知道。」
我另取一張空白圣旨,直跪他面前,將圣旨高舉過頭頂,沉聲道:「臣女斗膽,請陛下賜婚于臣女和七皇子蕭珩,臣女定當輔佐七殿下,守好大齊百年基業,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」
「好孩子,」武帝怔怔落了淚,「小蓉兒,你真是好孩子,苦了你了。」
我搖頭道:「不苦,其實我也沒地方可去,陛下,我什么都沒有了,我現在窮得只剩錢了。」
「你啊你啊,朕那個酒窖,就送給你罷。」
「謝主隆恩。」
他放下心事般朝我揮揮手,「行了,你去吧,讓朕好好歇歇。」
「朕要去見從霜啦,小蓉兒,你看朕,俊美依舊否?」
我擦了擦臉上的淚,笑著道:「陛下您帥呆了,從霜見了一定被您的盛世美顏晃暈了眼,心想這是誰家小哥哥啊,我非他不嫁。」
「那就好那就好,」他欣慰笑道,「朕還怕自己年邁老衰,她會嫌棄朕,不要朕了呢,小蓉兒你知道嗎,那年……」
我替他蓋好被子,轉身走出去。
那年上林花似錦,出門俱是看花人,茫茫人海不知他怎么就單和她看對了眼。
年輕的皇子,單純的姑娘。
她叫從霜,他便號從霜居士,每天給她寫好多的酸詩,直到她受不了,答應嫁給他,教他寫詩。
長相思,長相思,若問相思甚了期,除非相見時。
長相思,長相思,欲把相思說似誰,淺情人不知。
錯就錯在了不該生在這牢籠,困住了每個人的一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