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嬤嬤到底還是有些沉不住氣。
作為老太太的心腹,崔嬤嬤還是得說兩句話,不光是為了安慶候府,同樣也是為了老太太,更是為了自己。
想了想,崔嬤嬤低聲說道。
“老夫人,奴婢知道您今天氣著了,可是咱們不能老跟自己較勁,說起來,今日最忙的應該是屈夫人。”
“自吵……暈了之后,就一直沒醒呢,咱們要不然去看看?老太太要是不想動,讓奴婢去一趟,送個湯也行,至少關心一下。”
老太太方才還半耷拉的眼皮撐開,沒好氣的說道。
“你這是在替屈夫人說話?怎么著?覺得我不講道理?覺得我做事霸道?”
“不是不是,當然不是!”
崔嬤嬤著急忙慌的否定,隨即松開了手,站在了老太太的跟前,恭敬給老太太遞上茶盞。
老太太翻了個白眼,接過茶盞喝了一口,重重放下:“還說沒有?”
崔嬤嬤苦著一張臉,解釋道。
“老太太,奴婢真不是那個意思,奴婢所思所想,都是照著老太太來的,今天這件事,既不是老太太的錯,也不是屈夫人的錯,只能說咱們安慶候府太倒霉了。”
“屈夫人說的那些話,也是有些道理的,都是為了安慶候府好,且屈夫人是太疼侯爺了,不然的話也不至于干出那種事兒。”
老太太冷哼一聲,沒好氣地抱怨。
“疼侯爺,早干嘛去了?如今侯爺變成這樣,都怪她,慈母多敗兒!孩子養成這樣,都是她當母親的錯!同樣是做母親的,她夫君怎么被我教養的這么好?”
崔嬤嬤只能順著老太太的話說。
“是是是,屈夫人教養孩子的能力,自然還是比不上老夫人您的,要不然您怎么能做屈夫人的婆婆呢?不過說到這,婆媳到底是多年的情分。”
“老太太,屈夫人如今也不知情況,咱們還是去看看吧,屈夫人年紀也不小了,這么些年也一直勞心勞力的,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。”
“如今這氣急暈了,咱們怎么著都得關心一下不是?藍夫人瞧著跟咱們離了心,可不能再讓屈夫人也落不著好,以后這安慶候府,您不是更加孤單?”
崔嬤嬤這么一說,老太太有幾分動容。
是啊,跟屈夫人做了這么多年的婆媳,屈夫人是個什么秉性,老太太其實也是知道的,她生氣,也不過是因為如今的安慶候府沒有更好的選擇。
她當然知道屈夫人是為了安慶候府好,但是老太太更想讓安慶候府香火旺盛,人丁興旺,所以,一些必要的犧牲是無可避免的。
比如老侯爺掙回來的那些榮耀,比如說,他們安慶候府的名聲……
想到這里,老太太對屈夫人又多了幾分理解,最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。
“算了,我知道她也不容易,如今安慶候府這個光景,我們婆媳兩人要是內訌,怕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,老侯爺都不在了,我們這些女人,得守好這個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