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實際上,凌楚寒心里清楚的很,沒什么區別,一模一樣。
壞都是一樣的壞,善都是一樣的善,虛偽都是一樣的虛偽,正義,也都是一樣的正義。
說到底,都是一樣的人,卻偏要被劃分為三六九等。
凌楚寒當然知道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,同樣也知道人性的自私,可萬事都得有個度。
滿朝文武,個個手握權柄,明明是最該為民請愿的人,可如今都為了各自的利益爭斗,把朝堂變成了沒有聲響的戰場。
搶來搶去,奪來奪去,至于宮門之外,甚至遠在千里的定州,以及其他災區,對他們來說,似乎都是看不見的地方。
那些因天災人禍死去的百姓,似乎也與那螻蟻無甚區別。
這種事屢見不鮮,凌楚寒十分厭惡,可是卻做不了什么。
他不僅厭惡物朝堂上那些虛偽的人,同樣也厭惡自己,甚至整個烏煙瘴氣的京城,他都討厭。
可這其中并不包括一個人,一個女人,蘇藍。
想到那張清秀倔強的臉,凌楚寒露出一抹微笑,臉上的戾氣消散了不少。
他知道蘇藍和那些人甚至和自己不一樣,那是一個不會抱怨,只會埋頭做實事,并且心地純良的女人。
邊疆戰士缺衣少藥,蘇藍可以慷慨解囊,把自己賺到的銀子貢獻出去,甚至還愿意站出來,帶動其他夫人們一起捐銀子。
就像那大雁南遷時領頭的那只,讓人不能忽視,沖破迷惘,找到正確的方向。
沒錯,正確的方向。
蘇藍不是說一套做一套,被大家唾棄的商人,蘇藍賺著銀子,卻不會忘記自己的出身,也不會忘記自己也是一個人。
對上不諂媚權貴,這是她的傲氣。
下不欺凌弱小,甚至會對弱小之人伸出援手,這是蘇藍身上的俠氣。
凌楚寒遠遠的看過蘇藍親自施粥的模樣,也看過她多次出面牽頭,給慈幼院捐銀子的善舉,看過她資助無錢住宿的讀書人,也看過她收留無家可歸的乞丐。
她只是一個無權無勢,只有薄產的女子,但卻比滿堂文武做的多的多。
所以屈漸行配不上蘇藍,安慶候府也配不上蘇藍,沒人配得上……
“殿下,殿下?”
墨隼的呼喚,總算讓凌楚寒稍微回過了神。
“怎么了?”
墨隼假裝沒看見殿下方才略有些蕩漾的表情,清了清嗓子說道。
“殿下,咱們如今該怎么做?云鷹府去調查的人抓走了定州知府以及幾個縣令,經過咱們的人小心調查,有幾個明面上是太子的人,實際上都在暗地里和三皇子麾下的人有來往。”
“但三皇子性格謹慎小心,咱們的人也只是查到了蛛絲馬跡,卻沒有什么證據,云鷹府要是也查不出證據,那這口鍋,就只能扣到太子的身上了,是不是得未雨綢繆,做點什么?”
凌楚寒撇了撇嘴:“你們調查,只能小心翼翼,不能放開手腳,自然查不出什么,但云鷹府還算有些本事,應該能查出些不對勁來。”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