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兒的聲音?這是冬兒的聲音!
春杏憋足了勁兒想要喊,但依舊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。
春杏急壞了,卻只能期盼著冬兒能進來救她。
此時她也意識到自己如今身處的地方,眼睛適應了這個亮度之后,她發現自己應該是在一處柴房。
冬兒在這兒,那這里依舊是安慶候府,可是自己為什么會被關在柴房?還被五花大綁,到底發生了什么?
春杏的腦子有些模糊,屋子外面也傳來了對話聲。
張婆子看著一臉討好的冬兒,瞧著這瘦干瘦干的小丫頭,沒好氣的說道。
“你來干什么?不知道這是夫人的命令,這死丫頭居然敢違背侯府的規矩,已經是個死人了,你還過來找她,怕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吧?”
冬兒臉上有些局促,可依舊沒有放棄,她從袖子里摸出了一小錠銀子,這是她藏的私房錢,塞到了張婆子的手上,認真的說道。
“張婆婆,你也知道,我平日里跟春杏姐姐還是有些來往的,實在不忍心看她就這樣離開,且我這次來是有正經事的,我是來給春杏姐姐送避子湯的。”
“按照侯府的規矩,爬床的丫鬟是沒資格生下孩子的,但是你也知道咱們老太太的性格,對香火那十分的看重,要是不小心讓春杏姐姐懷上了,那到時候可如何是好?”
“屈夫人今日與老太太就因為這孩子的問題吵了一架,咱們這些當下人的,可不能把這個難題拋給二位主子,我也就是借著這個由頭,跟春杏姐姐告個別,你就通融通融吧。”
冬兒說的十分討巧,一來顧全人情,二來也沒壞了規矩。
畢竟她端著一碗避子湯進去,還真沒人能說出些什么。
那張婆子聞想了想,又看了一眼冬兒遞出來的碎銀子,撇了撇嘴,到底還是同意了。
“行了行了,進去吧,不過我告訴你,該說什么,不該說什么,你自己心中有數,你也知道里面是個將死之人。”
“像這樣膽大包天的丫鬟,最好的結果,那也是被發賣出去,沒什么活路的,你要是還想在安慶候府有前程,最好離她遠遠的,告別就告個別,算你這丫頭有良心。”
冬兒又說了一堆恭維話,這才得了允許。
春杏只能聽到二人交談的聲音,但是交談的內容卻讓她心中充滿了疑惑。
爬床的丫鬟?是說自己嗎?自己什么時候……春杏還在回想的時候,腦子里突然多出了一段記憶,一時臉又白了幾份。
這,怎么會這樣?
怎么會……怎么可能!
春杏一臉懷疑,外面鎖鏈的聲音響起,緊接著柴房的門被打開,一絲暗淡的光線照了進來。
冬兒討好的又對張婆子道了謝,這才走進了柴房,門又被關上了。
冬兒深吸一口氣,朝前走了一步。
方才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掃視了一圈,確定了春杏的位置,徑直朝她走去。
待到要靠近的時候,冬兒速度慢了下來,摸索著向前靠近,等到腳尖碰到春杏的腿,冬兒這才停下。
她手里還端著湯藥,緩緩地蹲下身,將湯藥放在一塊空地處,然后將隨身帶著的火折子拿出來,點了一個蠟燭。
微弱的燈光照亮了春杏的臉,冬兒瞧著春杏那慘白如紙的臉,有些驚訝,但是更讓她注意的是春杏的肚子。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