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了。”
一個電話的事,沒必要再交代一遍。
薛知棠剛打算要走,寧光耀忽然握住了她的胳膊。
那一瞬間。
薛知棠眸底掠過一絲寒意。
“大嫂這么客氣做什么,我們是一家人。”寧光耀一本正經的說道:“整個寧家,現在就只剩下我和大嫂兩個人,往后,我們只能相依為命,抱團取暖。才能支撐起整個寧家,不是么?”
薛知棠眉梢微冷的輕挑。
寧光耀握著她胳膊的手又忍不住緊了幾分:“方才那些人的嘴臉我全都看見了,他們覬覦大嫂,覬覦寧家。但是我保證,我一定會保護好大嫂,保護好大哥留下來的一切的,大嫂愿不愿意相信我?”
薛知棠嘴角溢出無聲輕嗤。
真是好心思。
這請君入甕,說的可真是夠委婉的。
表面上冠冕堂皇,實則,只要她現在答應他,他就不僅可以順理成章的繼承整個寧家,還可以繼承她這個大嫂。
她冷冷拂開他的手,笑著拉開距離,嘴角譏誚:“你又算是個什么東西?我薛知棠就算沒了寧家,那也是帝都薛家的千金。你又是什么阿貓阿狗,也敢有這種心思?!”
寧光耀一噎,臉上青了轉白,白了轉紫。
薛知棠說完,看也沒再看他一眼,轉身離開。
寧光耀看著她的背影,露出陰狠以及勢在必得的神情。
……
墓園后方寬闊的大道旁。
不知何時。
停了一輛林肯。
林肯車后,車窗半開著。
坐在后車座的君慕風將方才那一幕全然收盡了眼底,幽深莫測的眸子情瞇,神情難以捉摸。
半晌。
他唇角輕笑了聲,對著前方的司機說道:“走吧。”
司機應聲:“是。”
車身逐漸離開這座墓園。
離去的路上,副駕駛座的君聞笙好奇的出聲問:“怎么了,大老遠非要跑這邊一趟?你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嗎?你可收著點,你都一把老骨頭了……”
君慕風下意識就反駁:“她可不是什么小姑娘……”
說到一半,頓住了。
這話怪不禮貌的。
君聞笙嗤笑:“不管是不是,你都配不上人家。人家就算說是十八,那也沒人反駁……你再看看你……”
君慕風對著他的椅背,就狠狠踹了一腳。
……
葬禮又舉辦了三天。
整整三天。
薛家人都沒有在葬禮上出現。
三天后。
晚上九點半。
華庭酒吧。
華庭酒吧在一眾銷金窟中,雖不是什么頂級奢華的場所,但是其擁有幾百年歷史,甚至有傳聞說,是政府專門用來招待外國政客的備用之所。
此刻。
酒吧隱秘角落里的一處卡座,有一個卷發、染著黑色丹蔻,面容姣好,甚至極為貌美的女人。
細看之下。
正是薛知棠。
只是即便有人偶爾從這角落經過,覺得有幾分相像,但是也沒人往堂堂寧家夫人身上想。
畢竟。
寧夫人喪女又喪夫,怎么可能出現在在這種地方?
而薛知棠。
倒也沒在意旁邊之人的眼光。
她一個人在那里沉默的品酒,眾人只記得,她在天還沒亮就到了這里,也沒人知道她喝了有多久。
她面容有神。
不見絲毫醉意。
只有舉手投足間,微醺的眉眼,出賣了她此刻的狀態。
侍應生又為她上了一排的酒。
她面前的空瓶,便是大老爺們看了都害怕。
薛知棠剛要抬手握住一瓶威士忌。
白皙的手腕倏地被一只大手攥住。
薛知棠一頓,而后緩側過眸,看著面前忽然出現的人影——
“是你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