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允辭感受著液體腐蝕骨頭的蝕骨痛感,站都站不穩,只能強撐著點頭。
寧蘅打了帝都第一醫院的急救電話。
因為就在醫院后方。
他們來的非常快。
不過五分鐘的時間,便將薛允辭和地上流血過多都快要昏迷的司機帶走。
到達醫院。
醫生為薛允辭處理傷口。
他的傷是在后背,他向來耐冷,穿著極薄,黑色外套已經和被燒焦黏在了一起,寧蘅光是著那傷口,眼眶便通紅一片。
這該有多疼啊……
又是她。
又是因為她。
又是為了保護她。
嫣嫣和哥哥,一前一后的因為保護她而被人傷害。
為什么。
為什么事情會逐漸變成這樣。
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做錯的……
薛允辭竭力地忍著一陣一陣的痛感,對著她扯出一抹微笑:“哭什么,我都沒哭,你還哭了。”
寧蘅見他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,咬著下唇氣的說道:“哥,你說等到嫣嫣醒了,到你身上的疤,她會不會就嫌棄你,不要你了……”
薛允辭思忖了兩秒,腦中掠過女人嬌媚動情的臉,最后輕笑了聲。
“不會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
他非常篤定的說,“只要是我,她都喜歡。”
寧蘅哭著罵他:“真是厚臉皮。”
“我最了解嫣嫣了,她最不喜歡身上帶疤的,你肯定會嚇到她。”
空氣里陷入一陣沉默。
別無他的原因。
只因為——
他們正在談論的這個人,現在正在icu病房里久睡不醒,整天用著各式各樣的儀器,才能勉強吊著生命。
甚至,完全不知道何時能醒。
寧蘅淚水啪嗒啪嗒的流。
薛允辭輕輕安撫著她:“別擔心,她會沒事的。”
“如果她見到你,一定希望你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。”
“你也要,開開心心的迎接她的歸來。”
寧蘅泣不成聲。
……
薛允辭的傷不輕,還需要掛水。
警調局的隊員也來了,有幾人將那名被搶救之后的司機控制起來,還有幾人守著薛允辭。
而寧蘅就是在有人守著薛允辭之后,才出了門。
薛允辭在她臨行前囑咐她,回去好好休息。
她應了。
她出了醫院,站在冬日還算是溫暖的太陽底下,卻覺得徹骨寒意。
從索菲城堡之后,發生的所有事,一樁樁,一件件,全部印入腦海中,浮光掠影,明明滅滅。
而過了許久。
久到太陽光線有些刺痛她的眼睛。
她才逐漸回神。
她眼睜睜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受到傷害。
下一個,會輪到誰?
她用力的闔了闔眼。
不論如何。
這一切,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。
必須要有個終結。
她拿出手機,撥通了一個電話。
“是我。”
“你不是說,要和我在那家咖啡館見面嗎?現在我應了。”
“你敢來嗎?”
……
半小時后。
尚廷咖啡館。
服務生煮好了兩杯咖啡,而寧蘅也見到了姍姍來遲的安漾西。
安漾西微笑著進門,才剛剛小產不過幾日,她臉上便好像容光煥發,姿容艷麗:“嫂嫂,我聽說最近你都被大哥圈養在銀河灣,連門都不能出。怎么今天有空出門了?而且一出門就找我,難道你消除了對我的誤解,愿意和我和睦相處了?”
寧蘅只抬眼輕輕瞥她一眼,沒有說話。
安漾西在她對面坐下,抿了口咖啡,寧蘅一眼,狐疑的開口:“嫂嫂,你臉色好像很蒼白,你沒事吧?”
寧蘅冷淡啟唇:“托你的鴻福,我剛才差點遇到了刺殺。”
“什么?”安漾西瞪大眼,像是毫不知情的模樣:“光天化日,誰有這么大的膽子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