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根本不知道,外頭是白天,別人看不到手電筒的光線。
她所在的屋子完全倒塌了,她的床板上還壓著整個屋頂和所有的建材,別人很難聽見她的呼喊。
而于明銳帶領的救援小組,已經來到了倒塌的招待所。
頭上扎著繃帶的孫導演看見穿軍服的人,馬上向他迎過來:“同志,你們能來可太好了,礦里的人都組織去搶救設備和清點礦工了,我這變成了沒人管,可我們還有個化妝師壓在下面呢!”
“一個人?”
“是,是個女同志,是我不好,我以為是她跑到總控制室按了緊急按鈕,我就把她關在了房里,害她沒有跑出來,請你們務必把她救出來,她是好同志啊!”此時的孫導演,真是內疚得心都揪起來了。
地震來得又突然又大力,蘇妤的房門歪斜了,他怎么也拉不開,要不是同來的幾個同志把他拖走,他可能也會因為想救蘇妤而被壓在里面了。
于明銳:“你是說,你認為是你們這位女同志去按了緊急按鈕?可我剛才聽說,是一個小個子礦工?”
“嗐,那更肯定是她了,她穿了礦工衣服涂黑了臉去的,就是因為她穿成那樣我才懷疑她搞破壞,把她關在房里,結果耽誤了她逃出來,現在房子塌了,真的是生死不明啊!”
“別急,你把她可能在的方位說一下。”
“我帶你去,她住最后一間房。”
于明銳指揮同來的戰友一起過去,但看見場景,也是倒吸一口涼氣。
整個招待所全部塌了,且房子全部向地勢低的一方傾斜。
也就是說,所有的房舍都壓在左側的屋子上。
現在,于明銳只希望,這位姓孫的同志所說壓在下面的人,不是壓在左側。
但是,姓孫的同志追過來就指著一片廢墟講:“就是這間,她就是在這一間。”
于明銳:“這間房屋的話,要解救出來不容易,要一點一點把上面壓著的磚木結構抬走才行。用時會比較長,你們這位同志叫什么,你先組織人喊喊看,她是受傷還是安好。”
孫導演臉色愁苦:“她叫方妤,好的,我先讓我們一起來的同志來幫忙喊。”
方妤?
這名字,像是一道雷劈在于明銳的耳里。
于明銳一把拉住孫導演:“等等,你說她叫什么?”
孫導演又說一遍:“方妤。“
于明銳不禁嚴肅地看著孫導演。
這個人剛才自己介紹了,是首都電影制片廠的導演。
他的小方姑娘是剛從蓉城來的農村姑娘,應該不會到制片廠工作吧。
但是,心里怎么那么不安呢?
于明銳開始比畫起來:”她……是不是這么高,皮膚白白的,眼睛彎起來像月亮的姑娘?“
孫導演:“呃……眼睛像不像月亮不好說,但確實這么高,白白的,主要是她化妝技術很好,我才同意她馬上來我們廠里當學員的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她是新來的?”
“是啊,昨天才自己跑到我們廠里的。”
這些話,讓于明銳心里更加忐忑。
農村小姑娘會有到首都電影制片廠化妝的技術嗎?
到底是不是他心里的那個小丫頭呢?
但他向來冷靜,面上一點不顯地開始安排工作:“好,情況我了解了,你們認識的人先喊,我找工程人員確定一下房屋目前的狀況,按照倒塌規律開始搬磚木。”
“謝謝,謝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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