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洵的情意,她此生是注定要辜負的了。
那時候,她不過是送了他一把長命鎖,便得他如此幫助,這份情意是永遠都還不完的。
容府。
容洵回到這里,他在府里走了一圈,與他進宮之前沒什么大的區別。
景文緊隨其后,“這里一切都和從前一樣,主子爺可覺得還差什么?屬下讓人去置辦。”
容洵輕咳了一聲,“都挺好。”
他的聲音如高山之雪,圣潔又脆弱,稍一用力,就要雪崩一般。
那只素白的手,輕輕的握著腰間系著的瓔珞太極球,總細細的磋磨著球體,然后走進了主屋,從容的坐了下來。
景文擔心的問道:“主子,要不要請太醫來看看?”
容洵搖頭,看向了窗外,“我這身子,能如正常人一般走出欽天監,已是萬幸了。”
“蠱蟲雖然能讓主子你身子體溫平衡,可,它們卻也太嗜血了。”
容洵抬起左手,五個手指上,上邊大大小小的刀疤,笑道:“這點小傷而已。”
景文沒再說話。
是小傷,可每日早晚都要割手喂養蠱蟲。
日復日,月復一月,年復一年怎么不是一種折磨呢?
“屬下問過冉蠻巫師,他說這蠱蟲雖然生命力極強,但卻也有致命的弱點——”
他咬著唇,“絕不能再讓蠱蟲嘗試第三個人的鮮血,第三個人的鮮血對蠱蟲來說,便是致命毒藥。”
“沒有人會再喂蠱蟲鮮血。”
容洵淡淡的說,他把太極球放在手心,里面紅白兩條蠱蟲看起來費胖胖的,但,它們不怎么占空間。
在這太極球中,也十分的寬敞和舒適。
頓了頓,他漫不經心似的問道:“去準備吧,等謝小將軍……謝將軍要來了。”
謝小將軍,那已經是幾年前的稱呼了。
如今,謝宴珩早就獨擋一面,他自己掙了軍功。
看著院子里,草木漸黃,容洵同景文說道:“多種一些梨樹,還有山茶花吧。”
梨花、山茶花都是她喜歡的。
雖然他知道,可能這輩子,她都不會踏入他的容府,但,他總要過自己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