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市局的路上,李向南王德發和范德亭都很沉默。
長江南路的騷亂雖然平息了,可是從這場小小風波里透露出來的民意,卻依舊洶涌。
罪案之后,那延綿不絕的影響力,對人民群眾的傷害,卻始終沉甸甸的壓在心頭。
回到局里,幾人一進會客室,早已等候在屋里的張彪妻女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,模樣比前來匯報的情況還要凄慘百倍。
張彪的妻子頭發凌亂,精神恍惚,此刻的眼睛腫的像個核桃,抱住范德亭的褲腿就不撒手,聲音都哭啞了。
“范局長,李顧問,求求你們了,救救我們吧,我們實在活不下去了!”
一聽這話,范德亭立馬看了一眼李向南,眼里滿是意外。
李向南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。
之前他們還討論過,說這張彪的家屬怎么一點聲音圖像都沒有,現在看到他們,怎么忽然要求救了,這是發生了什么事情?
“你們別急,先說一說什么情況!”李向南走到一旁,跟王德發一起給兩人倒茶,“案子已經結束了,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了,你們本身就是受害者,又談何救人一說?”
張彪的女兒在沙發上瑟瑟發抖,摸著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子,帶著哭腔道:“李顧問,您是不知道啊,我現在在老家縣城,走路上都能被認出來,我這臉上,還是前天被人扇的一巴掌,到現在都沒有消腫!”
“這還不止,我們家里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被人潑油漆了,今天早上家里給招待所打來電話,說屋門口又被人潑了屎......”
說到這,張彪的女兒泣不成聲。
張彪妻子也哭道:“昨天半夜,有人用磚頭砸碎了我們家所有的窗戶,還用油漆在門上寫了殺人償命斷子絕孫的話。我兒子讀高中,這兩天被嚇得不敢出去,早上才敢托人給我們打電話!他在學校還被人罵殺人犯的野種,一被同學遇到就揍他......”
聽到這里,眾人心情復雜。
“范局長,李顧問,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了!”張彪的女兒又道:“最近我們領導也找我談話了,說我家的事情影響太壞,讓我先考慮回家休息幾天,我聽的出來他的意思......這是要開除我的前奏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