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“我要是回不來呢?”李錦一半認真半開玩笑道。
姜止喉嚨哽咽,“我守你一輩子。”
李錦一揚起笑,“我們沒有主婚人和證婚人。”
“沒關系,婚書上有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就夠了。”姜止起身,“你等我一下,我現在就去買紙。”
百貨商店里有賣結婚證的專用紙。
花鳥蟲魚為背景,燙金大字很喜慶。
姜止急匆匆出門,連楚伯承在走廊沒有發覺。
李錦一哽咽了聲,很快又恢復如常,“少帥,要進來喝口茶嗎?”
楚伯承面無表情推門而進。
他眼里沒什么波瀾,平靜到死寂。
李錦一道:“方才阿姐說的話,少帥應該都聽到了。”
楚伯承垂眸倒茶,“你怎么想?”
“我做夢都想跟阿姐結婚。”李錦一眼中閃過不加掩飾的輕易。
楚伯承手腕微松,滾熱的茶水灑出,燙紅了他的手,他卻像是沒知覺似的,緩緩將茶壺放下,“不可能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李錦一苦澀一笑,“所以拜托少帥照顧好阿姐和小團圓,此次一去,我可能很難活著回來。”
“用不著你拜托。”楚伯承語氣很冷。
李錦一仰頭喝了杯茶,起身。
楚伯承望著他離去的身影,突然開口道:“這兩年,多謝你照顧姜止。
李錦一腳步一頓,稍稍側過頭,“同樣的話,我還給你,我用不著你的感謝。”
從腰間抽出一把槍,楚伯承扔了過去。
李錦一接過。
“在你離開洛川城之前,我會讓胡副官給你安排好。”楚伯承道,“盡量活著回來,別讓她為你傷心。”
“勞煩!”
李錦一很快消失。
姜止急匆匆趕回來的時候,已經不見李錦一的蹤影。
她頰邊碎發緊貼著額頭,被汗水浸潤得烏黑發亮,顯得有些狼狽,小臉都是白的,“錦一呢?”
楚伯承沒有回頭,情緒不明道:“他走了。”
“走去哪?”
“報仇。”
裝著婚書的盒子,從手中脫落,姜止盯著李錦一方才坐過的位置,那里早已空空如也,她喃喃道:“他騙我...”
李錦一騙了她,在她去買婚書的路上,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,他就走了。
他不能走。
絕對不能!
姜止心慌不已。
她撿起盒子,像無頭蒼蠅一樣,打算追出去。
楚伯承一把拉回了她,“李錦一走了。”
“他走了沒多久,我還能找到他。”姜止用力甩開楚伯承的手。
楚伯承再次抓住她不放。
姜止惱了,她狠狠甩了他一巴掌。
重重一掌,打得楚伯承偏過頭。
她怒道:“這些日子你處處監視我,圈禁我,現在還想阻撓我找錦一,楚伯承,看到我因為你一點點崩潰,你是不是挺開心?”
楚伯承固執拉著她的手,“你就算追上他也沒有用,他不想拖累你。”
“放手!放手!”姜止有些失控地拍打楚伯承。
她手上的盒子劃過他的臉,四角尖銳又堅硬,劃傷了楚伯承的臉。
楚伯承卻不為所動。
他扛起姜止,強行把她塞上了車,一路回了督軍府。
姜止廝打他,一路上,楚伯承不知受了多少疼,可他卻一聲不吭。
到了督軍府大門口,姜止也沒有恢復理智,車門打開的一瞬間,她下意識要往反方向跑,卻被楚伯承捉了回來。
一路上,楚伯承用力拉著姜止向前走,姜止狠狠打著他的手。
旁邊經過的傭人,以及站崗的衛兵,看得目瞪口呆。
馮憐憐看到眼前這一幕,同樣震驚不已。
她跟楚伯承結婚的這兩年,莫說跟楚伯承動手,就是說幾句話,她都要仔細斟酌,生怕惹楚伯承不開心,說是伴君如伴虎都不為過。
前些日子,她計劃失敗,跟一個衛兵稀里糊涂鬼混在一起,現在更是如履薄冰,生怕楚伯承知道,她一句話都不敢跟楚伯承講。
如今,她卻看到姜止廝打著楚伯承,楚伯承即便臉上有傷,都沒有跟姜止發脾氣,只是固執拉著姜止走。
馮憐憐突然嫉恨到極點。
她和姜止,同樣都是姨太太生的,相貌身高也不遜色別人,憑什么姜止就能得到楚伯承的縱容,而她卻不能呢?
緊握著拳頭,馮憐憐眼底的瘋狂幾乎要溢出來。
與此同時,姜止還在掙扎著。
楚伯承強行把她帶回了她所住的那棟房子。
他用力攥著她手,讓她冷靜。
姜止垂頭用力咬他。
血液的腥甜味一點點從舌尖蔓延,她一瞬間被拉回了理智。
緩緩松口,姜止雙腳發軟。
楚伯承擁住她,“冷靜下來了嗎?”
“錦一還沒有離開洛川城,你肯定能找到他。”姜止哽咽道,“楚伯承,我求你,你把他帶回來,我真的求你了...”
楚伯承心臟悶疼,疼得他難以呼吸。
他卻沒說什么,只是固執地抱著她,很用力,像是怕她突然消失在他面前。
姜止攥緊他衣服的手,一瞬間垂下,“楚伯承,你走,我現在不想看見你。”
楚伯承松開她,“你好好休息,我改天來看你。”
“滾!”姜止咬牙怒道。
她的臉沾滿了淚痕,望向他的視線,滿是怨憤。
楚伯承默默離開。
在楚伯承離開后的十分鐘,姜止試圖出去。
可守在她門口的衛兵,把她攔住了,“姜小姐,這陣子洛川城不太平,您想出去,得提前安排守衛。”
“安排守衛?”姜止冷笑,“他只是單純不想讓我出去,是不是?”
衛兵語塞,“姜小姐,我們只是奉命辦事。”
姜止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,如此討厭楚伯承。
她明明可以追到李錦一,甚至有自信能讓李錦一帶她一起走,可楚伯承卻攔住了她。
她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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