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媽說楚伯承凌晨五點就離開了。
姜止知道,楚伯承很忙。
昨天能陪她去看姜淮,已經是楚伯承特意擠出的時間。
姜止很感激。
但這不代表她對楚伯承的感情,可以像兩年前那樣。
不愛就是不愛了,淡去的感情,哪能這么容易就暖和起來呢?
想到昨晚楚伯承失落的神情,姜止心里面也有些發悶,她想出去走走。
衛兵請示了楚伯承。
楚伯承答應了,他讓楚伯寧陪著姜止一起去,小團圓要留在家里,讓桑媽看顧著。
姜止知道,楚伯承仍在提防她跑。
她其實不是不在意,而是在意也沒用。
洛川城是楚伯承的地盤,她逃跑,比登天還難。
楚伯寧過來找姜止,兩人一起去了街上。
姜止敏銳發覺,身后一輛車在跟著。
她問司機,“后面那輛車也是阿哥派來的?”
司機透過后視鏡,看了一眼后方,“姜小姐,那是喬先生的車。”
喬先生?
喬寅?
聽到這個名字,姜止下意識看向楚伯寧。
楚伯寧神色如常,“喬寅應該知道了你活著回來的消息,估計他是來找你的,你要不要去見一見他。”
“你和喬寅...”
“我和他的婚約早就作廢了。”楚伯寧淡淡道,“兩年前,他選擇救你,孩子沒了,我險些死了,那一刻我就心死了。雖然之后喬寅堅持娶我,可我知道,他是愧疚。”
“你恨他嗎?”姜止問。
“以前恨,現在不恨了,但多少有幾分怨。”楚伯寧認真道,“我們第一次發生關系之后,我發現自己懷了孕,其實那個時候我本來可以打掉孩子,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,可喬寅卻給了我希望,讓我以為可以跟他過一輩子。可最后,喬寅讓我的選擇成了笑話。當然,也怪我,如果我當初聽你的,再深思熟慮一下,就不用把自己搞得這樣狼狽。不過現在好了,我都已經放下了。”
她笑了笑,臉色有些輕松。
姜止道:“你能放下就好。”
“我這是在學你呢。”楚伯寧嘻嘻一笑。
“學我?”姜止錯愕。
“對啊。”楚伯寧揚著下巴,“你拋棄了阿哥兩年,輕易就放下了,這種灑脫的心境,值得我學習。”
姜止聽著這話有點兒別扭。
怎么搞的她跟始亂終棄似的。
楚伯寧又道:“不過啊,有些人可沒有那么灑脫,比如阿哥,又比如喬寅。阿哥我不細說,你心里比我明白,喬寅他啊,還沒有放下呢。”
她平靜陳述著,“我出國留學回來的時候,還遇到過六子,六子你知道吧,就是喬寅身邊那個小跟班,他說喬寅這兩年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找你,其實你如果跟著喬寅也挺不錯。你現在不是不喜歡阿哥嗎,如果你向喬寅拋出橄欖枝,我想以喬寅的性子,他肯定會想法設法把你從阿哥的手里弄出來。”
姜止見楚伯寧這樣說,就知道楚伯寧是真的放下了。
她哭笑不得,“你能放下很好,不過為什么我非要跟男人呢?”
楚伯寧挑眉,“你是女人啊,女人早晚會嫁人的,就像我,我以后肯定也要嫁人,不過我的身子已經給了喬寅,大概以后沒有男人愿意要我了吧。但是你不一樣,喬寅那么喜歡你,就算你跟過阿哥,喬寅也會心甘情愿娶你...”
頓了頓,楚伯寧道:“哦,對了,我險些忘了,你身邊還有個李錦一,其實你嫁給李錦一也挺不錯的。”
姜止糾正道:“誰說女人非要嫁人?女人就不能闖出自己的一片天?”
“是嗎?”楚伯寧想了想,“好像也是這么個道理。或許是我錯了吧,畢竟我姆媽一直念叨我,讓我嫁給一個家世好的男人,她跟我說,女孩也可以工作,但不能不嫁人,不嫁人會被人戳脊梁骨。”
“你怕被戳?”姜止一臉好笑。
“如果你不怕,我肯定就不怕。”楚伯寧笑嘻嘻道,“我想照著你的樣子活。”
姜止道:“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,但不論什么時候,靠自己準沒錯。”
楚伯寧贊同點了點頭,“那你要不要和喬寅見一面?”
回過頭,姜止看到后面那輛車還在跟著。
透過車窗,姜止能看見副駕上的喬寅,她道:“再怎么說,兩年前他冒險救過我,我應該跟他道謝。”
楚伯寧道:“這里離回春樓很近,回春樓是個說話的好地方,我去你們隔壁包間吃飯,你和喬寅說完話過來叫我一聲就行。”
姜止點了點頭。
車子行駛到回春樓門口。
姜止下了車。
與此同時,不遠處的一輛車上,兩個穿著便衣,帶著帽子的男人也跟著她下車。
姜止知道,那是楚伯承派來監視她的人。
她裝作沒看見,回過身。
喬寅正站在她視線所及的方向。
兩年過去,他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滄桑和沉靜。
姜止沖他笑,“喬寅,好久不見,要上去一起吃頓飯嗎?”
喬寅嗯了聲。
他們一起上樓。
姜止點了幾樣菜,她問他,“喝酒嗎?”
喬寅指尖夾著香煙,目光專注望著她。
他不應聲,姜止便沏了茶遞給他,“兩年了,我應該跟你道謝,謝謝你那時候救我。”
“以身相許嗎?”喬寅淡淡笑了笑。
姜止面色不改,“除了以身相許,你如果有其他事情需要我幫忙,我義不容辭。”
喬寅問:“這兩年,你為什么不回來?”
“因為我在外面過得很好,就沒必要回來。”姜止道。
“真夠狠心的。”喬寅揚唇,“那么多人惦記你,楚伯承因為你快瘋了,而我這兩年一直沒有放棄找你。”
姜止沉默片刻,無力道:“抱歉。”
“你不回來,也不讓人知道你還活著,大概還有其他原因。”喬寅的視線好像穿透了她,“比如,你怕楚伯承又跟瘋子一樣,強行纏著你。但天不遂人愿,他還是把你找回來。你現在大概是被楚伯承禁足了,我瞧他派了幾個人來監視你。”
姜止聽著心里郁悶又煩躁,她笑容淡了淡,“兩年后的第一次敘舊,你就想跟我說這些?”
“看來我猜對了。”喬寅暗滅煙,一臉氣定神閑,“姜止,我可以幫你的。”
“這是我和楚伯承兩個人的事情,如果你插手,事情會變得更加復雜,非但不能幫我脫困,還會讓我為難。”姜止淡淡陳述,“楚伯承是我阿哥,你是我朋友,我不希望你們兩個因為我鬧出什么事端。”
“姜止,我沒楚伯承那么強勢。”喬寅道,“我幫你,也不需要你回報我。”
“但你也有自己的私心。”姜止戳穿他。
喬寅很直白道:“確實有,沒楚伯承束縛著你,我就有更多的機會跟你見面,久而久之,或許你會慢慢給我機會。”
“我不會。”姜止很干脆,“我們是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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