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都夜了,哪里來的人?”
彭大廚第一個疑惑。
夏千帆先起身,打開門一看,就見兩個男人背著包袱在門口。
兩個人看起來都有點狼狽的樣子。
“我叫劉大壯,想問問你們這邊是不是還要跑堂的。”
“我叫李四,也是來問跑堂的。”
夏千帆眼前一亮。
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過來應聘了!
他趕緊把人叫到后院的小房間——這里是他們將一個不用的小柴房改造過的,特意用作談事情用的。
“識字嗎?”
“我認識字,以前還在廚房里干過。不過李四是逃難來的,路上跟我認識,他倒是不認識字,也沒做過跑堂的,陪著我過來的。”
劉大壯一個人就把話說了個干凈。
李四只有在旁邊點頭的份兒。
夏千帆又問了一下兩個人的情況,發現李四純屬過來當擺設的,倒是劉大壯是個能善道的,說話也不怯場,事情說的頭頭是道。
他想了想。
店小二既然要好的,這標準就不能降低。
他好勸走了李四,留下劉大壯。
“明日,你就過來做事,可好?”
“謝謝老板,我肯定好好干!”
劉大壯臨走時,還深深鞠躬,板正的讓夏千帆這個老板都有些不好意思。
劉大壯說還急著找落腳的地方,定下差事后,就急匆匆的帶著李四出去了。
夏千帆則拿著契書回到前廳,放在琴娘面前。
“招到了一個,目前來說也夠用了。”
“你要趕我回去?”琴娘眼眶都紅了,“家人們都在這里,總不能我一個人……”
“娘,可你也有自己的事業呀。
爹爹經營酒樓,是爹爹的生意。我們讀書,是為我們人生經營。娘親要刺繡,自然以后也要做自己的生意。”
夏文曜第一次打斷了琴娘,滔滔不絕的開口,看向娘親的眼里都是心疼,“我們都知道娘親不是嬌生慣養的,可娘親明明能有一番事業,自然不必依附于任何人。哪怕依附的那個人是爹爹,是親眷,這些都不能掩蓋娘親手下的針線功夫技藝。”
夏文曜平時總是乖巧。
可在這件事情,他卻格外的認真,那雙烏黑的眼緊盯著娘親。
琴娘一時啞然。
旁邊吃飯的幾個幫廚也紛紛看過來。
就連彭大廚都忍不住說:“孩子這話沒錯,現在在外面營生的女子也多了起來。我家那口子想在外面做生意,都沒個本事呢,老板娘有本事,可不能埋沒了!”
翠香也說:“是呀,我奶奶以前也是頂好的繡娘,后來要不是被爺爺深藏在后院里,而今在外也能有一番成就!老板娘千萬不要重蹈覆轍呀!”
大家三兩語,一時說的琴娘啞口無。
夏千帆也拉著琴娘的手,認真說:“而且酒樓的事情繁雜,今日滾鍋在旁邊,我倒是不怕自己怎么樣……可你這一雙手出了什么事,我就是你事業的罪人!”
“你怎么能這么說!”
琴娘眼眶都紅了,“我那也是擔心你被燙傷!”
“我以后會盡量避免這種事情。”
“可……”
“娘,繡繡!”
夏清寧直接被夏文翰扔進娘親的懷抱里,緊緊抱著她的脖子,“花花,漂亮!夜里繡繡,眼睛瞎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