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站在那里看著車子駛離小區，這才神態懨懨地回到別墅里面。

她想說的是，她真的不是欺騙。

次日一早，我原本是打算飛往隔壁城市去談合約的，然而臨出發前，卻收到了一份病歷單。

坐在辦公桌旁邊，我緊緊握著病歷單，上面的褶皺已經把黑色的字徹底模糊。

最后一行診斷結果實在是讓人不敢看下去，這是剛才秦素女士讓艾達給送來的東西。

“裴昭，阿姨身體不舒服，就讓我陪著去檢查，沒想到最后是這樣的結果。”

“裴昭，我知道你和阿姨之間其實一直都有距離，但是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，之前的那些就應該不作數，你要在阿姨這最后彌留的日子里面，盡可能讓她開心一點。”

這教訓的口吻，很像是秦素女士能說出來的話。

要是換做從前的話，我肯定會出口嘲諷，甚至連帶著艾達一起呵斥，可是現在我確實說不出來那些難聽的話。

艾達已經在辦公桌前面站了十幾分鐘，她面無表情地盯著我，等著我能做出一些反應，或者能說一些話表態。

沉思良久，我突然說道：“讓我手底下的醫生再檢查一遍。”

“裴昭，你還是人嗎？”

艾達定定地看著我的那張冷臉，想起來臨走前阿姨交代的話，她突然覺得，阿姨確實很了解面前的人。

“裴昭，你就不怕把阿姨氣死嗎？這段時間，她從來沒打攪過你的生活，現在她其實也希望我能瞞著你，是我擔心阿姨，才打算來和你商量的。”

我眼底泛起一絲慍怒，情緒幾乎要壓不住。

我拿起外套準備出門，艾達大聲喊了句：“裴昭，我陪你去吧，阿姨一直以來都是我照顧的。”

我面無表情地朝前面走去，根本懶得和她多說一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