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動作明明在過去的十年間,發生了無數次。
但這一次,我總覺得林婉的眼神不太一樣。
她的目光太直白了,直白而空洞,她好像一個在世間踽踽獨行的旅人。
孤獨麻木太久太久,只是萬分之一的時間里透露出,對被愛被填滿的無限渴望。
本來這一份振聾發聵的期盼,如果沒有被我發現,或許在明天太陽升起時也就煙消云散了。
可是偏偏我發現了,林婉這十年間都不曾展現出的脆弱,竟然在這里,被我精準地捕捉到了。
我沒有窺見過這樣的林婉,所以我不知道應該用什么樣的行動面對。
下意識地,我逃避了,我試圖抽回手,卻發現她握得更緊了,那是一種無聲的挽留。
“裴昭,”她輕聲開口,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,“你能不離婚嗎?”
我聞,心中五味雜陳。
從我叫囂著要離婚開始,林婉都是用強勢而不容否定的態度拒絕我。
要么指責我沒有資格提離婚,要么以我身邊人的安慰威脅我。
這是第一次,她用了疑問句,帶著一絲請求。
過去,那些甜蜜與苦澀交織的日子,如同電影般在腦海中回放。
我知道,她只是一時不清醒罷了,但我心底還是有一絲期待升起,或許在我們相愛相殺的時光里,她也舍不得我的。
我知道這樣想很傻,可是這么長久的時光,我若說,我絲毫不期待愛意來臨,根本是不可能的。